“久矣?”皇帝蹙紧双眉,“你的意思是,十三皇子的毒不是因为金针刺血?”
“是。”老僧点头:“金针谁人所扎,贫僧不清楚,但皇子身上的毒,另有来头,还请陛下细察。”
“元好问。”
“微臣在。”
“传仵作。”
“是。”
元好问连忙奔出章华宫。
皇帝微眯龙目,又把目光落在沈良身上:“沈御医,朕最后问你,十三身上的毒和你有没有关系?”
“回陛下,没有。”
皇帝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天色渐渐变沉了,溶月吃完一碟子蜜桔,拢着袖子打了一个哈欠。
见她困得厉害,秦长风有些忧心地问:“怎么又困了?”
“许是吃多了。”
“某带你去消食。”
“不去。”溶月摇摇头,身子一歪,靠在秦长风肩上,“比起消食,妾身更想靠着殿下,歇一歇。”
“好。”
秦长风搂住她的腰,一边挪了挪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一边吩咐林缨:“去把孤的鹤氅取来。”
“是。”
林缨刚取来鹤氅,元好问带着仵作杨九,走进了章华宫:“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给十三验尸。”
“是。”
杨九提着箱子,跪到十三皇子的尸身前,他验得很快,不过半刻钟,他就收了工具,跪回殿前。
“陛下,微臣验完了。”
“如何?”
“回陛下,十三皇子是中毒而死,具体中了什么毒,要等微臣回去大理寺逐一排除,才能确定。
现在微臣能确定地是,十三皇子中毒的日子不短。
这毒是通过鼻息一点一点渗入皇子的五脏六腑、血脉骨髓,直至毒量累积到一定程度,毒杀了皇子。”
“不短是多久?”
“若十三皇子中毒前身体康健,毒发至少要两三月,若十三皇子中毒时体虚,毒发则只要十余日。
甚至,几日。”
“这么快?”
杨九沉默瞬息,答:“回陛下,快,有时候反而是好事,因为中毒时间越长,十三皇子越痛苦。”
这话听得皇帝又是怒不可遏。
“元好问,你速速带仵作、禁卫,彻查杨美人寝宫,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戕害十三皇子的毒物。”
“是。”
元好问领着人,再次狂奔而出。
而后皇帝眉眼一沉,厉目射向杨美人:“告诉朕,沈良去过中宫后的几日,你去寺观见了老僧?”
“次,次日。”
“老和尚,那时你便已察觉十三皇子中了毒,对吗?”
“是。”
“你既已察觉,为何没有告诉杨美人?”
老僧伏首:“回陛下,贫僧惧死,不敢相告,且贫僧不曾为十三皇子把过脉,不敢确定皇子中毒。
不过,贫僧一再劝说杨美人传召御医,因为无论是确定皇子中毒,还是解毒,都需要御医出手。
可——”
老僧额头点地,重重叩首。
“陛下,贫僧有罪,请陛下赐死。”
“你的死活,稍后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