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是没有,但,太子妃有。”
沈良抬眸,朝皇帝拱起手。
“陛下,寺观老僧曾于数日前,被卉尚功请去西宫说话。
就在老僧被送回寺观的第二日,杨美人瞒着人,又去讨药,十三皇子也是在这一日,病况愈下。
是以微臣怀疑,是太子妃指使老僧,戕害十三皇子。”
皇帝眉色一沉,露出怒意。
他不是怒溶月,他是怒沈良,因为沈良入职太医院二十年,一向忠心,他没想到他会背叛西汉。
“沈良,你怎么知道老和尚去过西宫?”
“回陛下,老僧是寺观高人,平日都有小沙弥侍奉,老僧去过哪里,去了多久,小沙弥一清二楚。
陛下若不信,尽可以传召侍奉老僧的小沙弥一问,便可知道微臣说得是真是假。”
不等皇帝发话,老僧昂起头:“陛下,贫僧有话说。”
“说。”
“贫僧并未见过太子妃,贫僧只见过卉尚功,卉尚功传召贫僧,是替太子妃,问候十三皇子的。
贫僧不敢隐瞒,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卉尚功,卉尚功听完,嘱咐贫僧,不要胡乱给皇子开方子。
是以,后来杨美人来求药,贫僧一直劝她为十三皇子请御医,贫僧没有再给皇子开过一味药方。”
“不可能。”沈良立刻驳斥,“杨美人每回去寺观,都会拎回好几包草药,那些药分明是你开得。”
“沈御医弄错了,那些不是药,是佛堂的烟灰,杨美人讨过去,是用来驱邪的。”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老僧反问,“难道沈御医亲自去中宫查过那些药包,看见里面包得是草药?”
“当然不是,但,有人问过杨美人,那些是药。”
“有人?是谁?”
“……”
沈良不能答,老僧也不追问,扭头问杨美人:“杨美人,请问您从寺观拿走的,究竟是药是灰?”
“是……草灰。”
“怎么可能?”沈良惊到无以复加,不由地脱口,“杨美人,您不是说,寺观给您得是神药吗?”
“本宫怎么说,是本宫的自由,倒是沈御医你,为何要打听本宫从寺观拿走的是草药还是草灰?
是不是你在害本宫的儿子?!”
“微臣没有,微臣之所以打听十三皇子的用药,是担心十三皇子的身子,微臣绝没有害人之心。”
“不对,就是你害了十三。”
“微臣没——”
“够了!”皇帝拂袖,“杨美人,沈良有没有害十三,暂且不论。
但你身为母亲,明知道十三病重,却藏着掖着,宁可去寺观求什么草药,也不请御医为他诊治。
十三会死,你罪责最大!”
“不!不是的。”杨美人猛摇头,“臣妾藏着掖着,是怕有人害十三皇子,臣妾是为了保护十三。”
“荒唐!
太医院不是只有沈良一个御医,你不相信他,为什么不传召别的御医?为什么不差人来禀告朕?
十三才两岁多,哪怕他得得是轻微的风寒,若不能及时治好,也会一日重过一日,直到死——”
皇帝抿唇,满面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