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屋内的人突然停住了话语,瞳孔放大,惊怔地望着酒鬼。
酒鬼冷笑一声,“灵障又没破,你作出这幅模样干什么。”
里头的男子惊叫一声“眼睛!”,而后‘唰啦’将帘子拉上。
“眼睛?”男人吐着酒气,“什么眼睛?大惊小怪!”
他往四周看,灵障没破,四周也没有什么异常。
胆小鬼!
他坦然地继续往前走,直到有一滴血从他的脸上往下流。
血?
怎么会有血?
一滴血、两滴血、三滴血
男人的步伐停住了,皱着眉,摸向了自己的脸,眼上裹着的法布变得湿漉漉的,在往外滴血。
“啪”得一声,他的眼睛珠子从法布中炸落,男人发出尖叫声,顿时跪伏在地上。
眼睛珠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活生生拽出,法布上顿时凹陷出两个血窟窿,眼睛珠子顺着他的脸颊肉往下陷落。
疼痛让男子在地上直接抽搐起来。
莫大的疼痛和惊恐让男子酒醒过来,在地上匍匐着想往回爬,可眼睛越来越疼,血不停地往外炸,炸开了法布,炸得他整张脸上都是血。
他趴在地上,扭曲地尖叫着。
活不成,却也死不了,在地上若肉虫般不停地扭动着,活生生耗了一个时辰才七窍流血而亡。
他躺在地上,最后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静了。
他没了声息,但他的双眼中还有声息。
空洞的血窟窿中,两段黑气缓慢地爬出,一开始只是细致的两段,某一剎那,突然暴涨成粗壮的两股,直接捅破了男子的双眼和脸,破出血肉爬了出来,在地上形成湿漉漉的痕迹,顿时被风吹入了街道。
风,更猛烈了。
东洲的民居处,一户人家藏在了屋子深处,一家三口都蜷缩在炕上,将被褥围在了头顶上,夫妻将孩子夹在了中央。
就算这般,夫妻两个还是不放心,将孩子用被褥围着,塞到了长柜里,将柜门拉上,只露一个透气的缝隙。
七岁的稚童躲在柜子里,小声地呼吸着,在心中祈祷破道不要降临在他们家。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刚才爹娘答应她,如果她能一直待在柜子里不出来,就会把锁在橱中的糖葫芦拿给她吃。
爹娘并不怎么给她吃甜的,怕养坏了她的牙。
孩童对于灾难的感应是朦朦胧胧的,她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些高兴,毕竟她太小了,对‘破道’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私塾了。
她不喜欢去私塾。
谁没有梦想过私塾爆炸呢。
她的愿望似乎成真了。
孩童在柜子里待了许久,厚重的被褥让她非常热,她不耐烦地推了推身上的被子。
外面这般静,根本不像是什么临终之日的样子。
风都停了。
“爹,娘”她隔着柜门问,“我可以出来了吗,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