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不可置信地垂首望向自己的脚踝,金线从她的脚踝往上爬,禁制如若在她的身体里灌入青铜般,沉重得让她无法动弹半分。
从、从什么时候
难道从王兄送她金线铃铛的那一天起,他就打算这么做么?
复金珩又走远了,林以纾第一次看到如此心狠而决绝的王兄,他甚至没有回头看。
林以纾:“王兄!”
她喊着,“王兄!”
她忍着剧痛,甩开了宫人,迈着沉重的脚步想要追上去,但是金线勾住了她,她走得踉跄而缓慢,跑了几步,额头上就痛出了汗。
她不管这些,咬紧了唇角,想要跟上复金珩的背影,“王兄,你别走!”
跑了几步,“砰”得摔倒在地。
远处的背影有片刻的停止,但只有一瞬,继续走远了。
林以纾:“王兄!”
她摔倒后,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双腿如同残废般无法动弹,“王兄,不要扔下我!”
“王兄!”
她喊着,泪水从眼眶中盈出,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地上。
但复金珩根本没有回头。
“王兄王兄,不要扔下我”
林以纾撑在地上的手紧紧地蜷缩,眼泪不停地掉落,缺氧地喘息着。
“不是说好了,永远都不会和她分离吗”
骗子。
大骗子。
泪水砸在地上。
“王女!”
宫人们跑来,连忙扶起摔倒在地的王女。
林以纾被扶着站起来后,踉跄着还想追上去,但是脚踝上的金线猛得缩紧,她眼前一黑,身子晃动,晕了过去。
“王女!”
宫人们连忙扶住王女,往回送。
浮烛殿内,林以纾躺在榻上,已经昏迷了许久。
金线从她的脚踝往外蔓延,在内室的四壁和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偌大的阵法,正在不停地氤氲着金光。
昏迷的少女显然在做着什么噩梦,她的额角上沁出了细汗,不停地摇着头,“不要不要别走”
难过的眼泪从她的眼角往下流淌。
晦暗的光影下,榻旁走来了一道身影,垂首,手放在林以纾的脸侧,轻缓而眷恋地划过,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林以纾逐渐不再梦呓了。
复金珩在榻旁站了很久,直到门外出现元芜长老的身影。
元芜长老于门外躬身,“殿下,该走了。”
复金珩:“嗯。”
他深深地凝视着昏睡着的少女。
俯身,在林以纾唇角留下了一个吻,长久而不舍,最终还是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