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她。
“爹,娘?”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但不久后,柜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显然是爹娘朝她走来了。
孩童有些高兴地坐直了身,“爹、娘,是一切结束了吗?你们将柜门从外面打开,我要吃糖葫芦。”
她力气小,推不开这高高的柜门。
爹娘依旧没有回应她,但他们将手搭在柜门上,缓慢地在推开门。
“咚”得一声,有东西从柜门逐渐大的缝隙里滚了进来,红色的、圆咕噜的。
是糖葫芦?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四颗糖葫芦?
孩童兴致冲冲地伸手去拿,糖葫芦攥在手心,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摊开了手心,艰难地透着法布辨认手心的‘糖葫芦’,黏糊糊的,还往下渗血
“啊!”她尖叫了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糖葫芦,明明是人的眼球。
她尖叫着,“爹、娘!”
柜门被豁然拉开,她抬起眼,对上了四个空洞的血窟窿。
她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自己熟悉的爹娘,早已没了眼睛,正透过空洞的窟窿、低头望着柜子中的她。
他们望着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孩童身子定着,错眼看向了柜门外,家中的窗户已经破了,大股的黑气往外涌动。
昏暗的屋中,夫妻二人弯下了身,手伸向了孩童的双眼,“澄儿不是想吃糖葫芦么,还差两颗糖葫芦,就能连成一串了。”
屋子里发出骇然的尖叫声。
墙上,两只手的倒影一左一右地拽着两颗眼睛珠子往外拉,血汩汩地往下流淌。
巨大的痛苦贯穿孩童的双眼和身体,尖利的指甲在她的双眼中搅动。
身子如同鱼一般颤动,抽搐了许久还不能死去,她感到有东西从自己的双眼中往外爬,直至撑破了她的身体和脸,“啪”得涌出来,如同潮水一般爬了出去。
满是血的屋内,终于寂静了下来,空余六个空洞朝天的血窟窿。
天都、东洲、西夏、北境,所有的地方,明明灵障未破,法布未解,但太多人眼睛珠莫名地炸开,在剧烈的疼痛中双眼被抠破而亡。
这一刻,所有的防御都失去了意义。
晦暗的内室,林以纾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她坐起了身,“王兄!”
绸被滑落,耳畔的青丝湿漉漉的,她茫然地环顾四周。
她的手腕、脚上被扣着金线,整个屋子里,金线组成的阵法在游动。
壁上梵文闪烁。
她根本没有办法从榻上下来,一动,金线就将她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