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在谢乘风心里算是放下了,只嗯一声,就见许映白将打火机顺其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谢乘风一怔,心脏似是漏跳一拍。
许映白看过来,笑他:“舍不得给我?”
未等谢乘风开口,沈泓开车驶来,副驾的李慕枫招呼二人上车。
车内放着轻缓的音乐,抵达小院门口,李慕枫潇洒摆手,说不耽误他们了,赶紧回家腻歪吧。
雨下的更大,车轮碾压着路边的积水,一路上许映白都很安静。
沈泓抬眼看向后视镜,问他:“胃不舒服?”
许映白回望过去:“没,困了。”
咽下心中复杂,许映白靠住谢乘风,一条手臂揽在他身后,摸到腰间轻轻地点了一下。
他的状态很想方翊事件结束后的疲累,但似乎疲累里又多了一份沉重,谢乘风疑惑,安抚般地歪头蹭了下许映白的额角。
一声短促的笑溢在耳边,车外掠过光影,谢乘风动了动手指,低头巡视许映白的脸色,发现他睫毛之上有一点微亮,好似光晕落在了上面。
车辆停在楼下,沈泓惦记着自家那位,未做寒暄,等二人下车飞驰离去。
一股夹杂着汽车尾气的风旋过来,一两点雨渍飞起,许映白抓住谢乘风的手往电梯处走。
雨天里都是外卖小哥在来回奔波,跑上跑下地送餐,电梯数字一层层地攀升,中间停了一次,从四楼上来的两位外卖小哥前后出了电梯,轿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害怕吗?”许映白牵着他的手,问得有些苦涩,“方翊走了,流言蜚语还在。”
谢乘风按着他的手背蹭了下,波澜不惊地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以后会在这里一辈子,我不怕听,更不怕看。”
“小谢哥一直这么勇敢吗?”许映白问。
谢乘风指尖停顿住,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许映白用食指按了下他的骨节:“问你呢。”
电梯响了一声,开启便是许映白住的楼层。谢乘风说:“也不是,太在乎的,就不那么敢了。”
许映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住,酸意一点点从眼底涌起,出电梯,他将谢乘风拽进家门,指指浴室,说一身味,让他去洗澡。
主卧与外面浴室的水流声同时响起,许映白凑在镜前灯下,掏出打火机,深吸一口气,仔仔细细地去辨认余下的字母。
当xyb三个字母在眼中清晰露出,他缓慢地垂下头,双臂搭在洗手台上,只觉得命运完全是在戏耍他。
浴室里水声绵腻,谢乘风发觉声响,回头看到的便是这双泛红的眼睛。
许映白仍是白天装束,说好了洗澡身上却滴水未沾,他一步步走来,谢乘风狠狠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关掉花洒。
“你”谢乘风蹭了把脸上的水,“你做什么?”
地下的一层积水将拖鞋粘湿,许映白重新按下花洒,调成最低档,任由身上的衣服被浸透。
他堵谢乘风在手臂里,黏湿的墙壁彷佛带着无尽吸力,将谢乘风的后背死死吸住。
“许映白。”谢乘风往后抓了把头发,露出干净眉眼,误会之下竟还与他玩笑,“兴致来了也不用这么着急。”
许映白目光沿他脸一寸寸看,白了些,成熟了些,好像还帅了很多。
他一言不发,看完了偏头亲上去,一点反应的余地都不给谢乘风留。
其实每次亲密谢乘风无不享受,他喜欢这个人也喜欢这个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急促的深吻声取代微弱的水流声,谢乘风尝到嘴里有一丝腥甜浮起,但他已沉溺其中,更不知到底是谁的舌尖被咬破。
浴室笼起一层雾气,谢乘风手臂搭在许映白肩上,顺着往上,摸到他被淋湿的发丝。
思绪忽然飘向很久之前,那时他刚来这座城市,右手行李,左臂挂着沈羽菲,走出东港火车站时站在街头既开心又迷茫。
似乎每个城市都有着一座陈旧的火车站,好几十年依然有车次停留,东港也是,他为省钱,出发时选择的是一趟速度奇慢的车次。
坐票,时间一天一宿还有多,出了车站便被外面的小餐馆吸引住了。
陌生城市的生活气息实在令人欢喜,街头人来人往,某些小店里烟火缭绕。
那一刻内心胀满,也饿的头昏眼花,他也不再盘算火车站周边的东西会不会太贵,拉着沈羽菲进店,一人要了一碗面。
吃到嘴里失望万分,这面闻着香吃着太不是滋味,后来他稳住脚跟,又去过几次,内心下了个绝对的定论。
火车站这条街餐馆的味道不相上下的难吃,他觉得本地人熟悉这里的风格,为了自己的嘴巴不遭罪也绝不会来,而它们一定只是做外地人生意,而且只做一次,银货两讫你爱吃不吃。
在还未与许映白相见之时,他时常会想,许映白知不知道这条街的存在,知不知道这里的东西超级难吃,若他一个本地人在这条街栽了,那该多搞笑。
这样想着便真的笑了出来,许映白微微停顿,在他唇上□□几下,抬唇问他:“笑什么?”
“你去过老火车站吗?”谢乘风靠着墙壁,蹭了下脸上的水珠,“特别破特别小,进站出站都要走好远,而且公交地铁也不直达。”
许映白说:“知道。”
“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在那个车站出来的。”谢乘风少见地雀跃与激动,彷佛一个不相干的地方,将他与许映白的缘分连接了起来,“刚下车我吓了一跳,附近有一栋很旧的居民楼,我以为我买错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