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完全不惧:“挺好的,沈哥也好,我俩都好。”
说笑一阵,几人商议好稍后去吃火锅,等了半天许映白还没把奶茶买回来。
谢乘风抬头看看天,转头不知对李慕枫说了什么,李慕枫哼一声,话里话外好像又教育上了。
沈泓听得想笑,外加等的有些不耐烦,便说去找下许映白,走过去才发现这家奶茶店很火,门外拍了一条长龙,许映白已经排到了靠前位置。
雨虽细密,但不算特别大,许映白后面刚好有位美女撑着伞,他站在前面也没挨几下淋。沈泓凑过去跟他说好定了火锅,然后躲在奶茶店门下点了几下手机。
等许映白点好奶茶,等待取餐间隙,沈泓看看星回方向,提醒许映白:“你家乘风正挨训呢。”
隔着一排长龙,许映白往前看了眼:“他怎么了?”
沈泓幽幽一叹:“他怎么那么野,下着雨想出去骑车?”
细密的雨水还未冲走闷热,许映白伸手接了几滴雨,心道就这点儿雨也想出去浪?李慕枫骂得好。
取好奶茶,沈泓生怕新衬衣被淋成一次性的,小跑着往星回返,许映白也不着急,拎着奶茶跟散步似的悠闲。
翡翠街景区内的路灯不似普通马路上的那样明亮,为了营造气氛,除了挨着主路的那排灯很亮之外,内部道路的路灯都有些昏黄。
小雨打湿了地砖,空气里混合着雨水跟泥土味道,风吹过来,味道很淡。
远远望去,星回的门口此刻站着两个人。不知谢乘风说了一嘴什么,李慕枫揣着裤兜,对他抬了下脚,谢乘风连躲都不躲,这时沈羽菲也踏出星回的门槛,站在谢乘风身边,对着李慕枫笑一笑,又玩闹一般扯了下谢乘风的胳膊。
微弱的雨帘里,谢乘风一身黑衣背对着他,身形峻拔卓然而立,浑然天成的一股桀骜气息。
他偶尔微微侧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昏黄灯光下的照射下,竟生出了与他气质不符的温润如玉。
湿气笼罩着他,而他就那样孑然一身地站在雨里,隔绝了李慕枫也隔绝了沈羽菲,彷佛在苦等一个人来叫他的名字,他才会回头。
许映白忽地顿住了脚步,一股电流瞬间窜入心头。
沈泓跑着不忘回头看他,见他没跟上,扭着身子招手:“走啊,愣着干嘛?”
时间的奇妙总会发生在片刻之间,沈泓一时没看路,到谢乘风跟前一个趔趄,身子猛然歪了下去,旁边的李慕枫反应快,一把搀住他的胳膊。
许映白觉得,他这一跤本应该是摔下去的。
谢乘风等沈泓站好,回头寻他,清冷的丹凤眼微挑,眼里流淌的是薄雾般的懵懂。
店内的吉他弦音穿过街道,滑进许映白耳里,和着逐渐清脆的雨声,构成一副绝妙的画卷。
断片的记忆开始连成线,卡啦卡啦地拼成了一段完整的回忆。
谢乘风站在他前方,二人隔雨相望,中间的行人在细雨的笼罩下恍若虚影,周遭只有潮湿的风声。
许映白喉咙滚动,眼睫被雨水淋湿,喃喃自语间,终于道出谢乘风一直想听的那句话。
“原来,是你。”
一场定好的饭局若没有正当理由便不能擅自爽约,许映白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极好说话的,这样的表面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真实的性格。
隐忍安静,最擅长的是掌控情绪。
一行人到达火锅店,菜上来的很快,火锅咕嘟咕嘟地沸腾着,饭间许映白只不过比平时更安静了。
“映白?”沈泓开车来的,没喝酒,手里端着杯果汁问他,“你干嘛呢?”
许映白看过去,笑了笑:“没事,太辣了。”
谢乘风隐约察觉他不对劲,轻皱了下眉,顺手将自己的水杯递过去:“喝水,别吃辣锅里的了。”
热气将许映白眼睛熏的微红,细看彷佛还有一些水汽,他点头应下,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清汤锅里的香菇。
期间李慕枫很活络,问他:“许老板,你家乘风什么时候搬走?”
谢乘风笑问:“我卧室就那么好?还惦记呢?”
李慕枫发愁:“妮娅跟羽菲一个屋,天天晚上打,后半夜都不睡觉,隔着门我也能听见她俩闹。”
一个小院能住的就那几间房,沈羽菲腾了自己的房间跟妮娅合住,说打也算不上,两个小姑娘一个床上躺着,聊聊八卦聊聊护肤品,说到兴头上推来推去的闹,哪儿容易消停。
许映白顺着他的话说:“他不跟我走怎么办?要不我搬?”
谢乘风悄悄捏了他腿一下,脸微扬:“吃你的饭吧。”
李慕枫看着二人,故意唉声叹气半天,惹的一圈人笑他。
一顿饭时间不算短,几人吃完出了店门,浑身都是辛辣的火锅味,谢乘风的奶茶还没喝完,拎着剩下的半杯跟许映白并排往外走。
室外雨暂时停歇,谢乘风问:“你不舒服?”
许映白捻了下他手背:“没,回家再说。”
店门口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堆在一处,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汽车整齐有序地停在两旁,空气里有淡淡的酒味也有汽车尾气味。
沈泓取车还未回来,许映白迟疑了几秒,松开谢乘风的手,默不作声地掏了根烟出来,再伸手过去:“打火机借我一下。”
谢乘风诧异,前阵子许映白还自己吃自己的醋,别扭好些天,现在反倒跟没事人一样,要管他借打火机使。
“你抽烟不带打火机?”嘴里这么问,手下却老实地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许映白唇角咬着烟,接过点燃,一口烟散出来,他说:“我的丢了,你的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