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想起我来了?”魔尊瞪着他:“不好意思了护法大人,符宗和魔族因为一些旧怨早就势同水火了,本尊若是留下,安博仁那无耻小儿只会更加不依不饶。”
谢檀衣道:“尊主不必为难,我昨夜恰好与师叔江琢约好了在桑洲见上一面,安宗主若是来访,我与师叔会一起同他说明道理。”
他这个语气……
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昨天和两个小情人“讲道理”的场面。
魔尊和妖王走後,谢檀衣似乎打算回屋里。
见他还是不理人,伏崖的翅膀都耷拉下去了,云尾的尾巴尖焦躁的拍着地面。
却听那人路过他们时,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栅栏很好,菜地也很好。”
伏崖的眼睛倏然亮起,长腿一擡翻过栅栏,两步追上谢檀衣,擡手圈住那劲瘦的腰,把人带进了怀里,翅膀本能的向前一伸,颇具占有欲的挡住了另外两人的视线。
冥河:“啧。”
迟了一步的云尾差点一尾巴将两个人都圈起来,没好气的哼了声。
那些声音,伏崖通通听不见,分开月馀,伏崖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月馀,他渴的要命,终于再次拥住那泓清泉,他抱着谢檀衣,细细嗅闻他颈间白檀的气息,偏过头吻在那精致的耳廓上,他小声又委屈:“你骗我,还打我,谢檀衣你好坏。”
他是很低沉的嗓音,三人里他的声音最像季云涯,谢檀衣勉强装出的漠视和冷淡被这声音击破,转瞬间溃不成军。
他转身,回抱住伏崖,在翅膀遮蔽出的阴影里看伏崖那张脸,擡手轻抚过他额上的小尖角,抚过锋锐俊美的眉眼。
片刻後,他低声道:“师兄也有错,你……还疼吗?”
“疼,浑身都疼。”伏崖眼眶红红的,哑声道:“但昨日看见你要哭时更疼,只要你高兴,那四顶绿帽子老子认了……”
他分明还是将另外几部分神魂当做仇敌,谢檀衣无奈摇头:“你真是……”
话未说完,唇舌已经被封住,伏崖的吻一如既往的急切热烈,他甚至等不及谢檀衣的回应,便顺应本能的去攫取去掠夺,翅膀遮挡住的一方小空间里,他拥抱着小别的爱人,彼此的体温逐渐交融。
那条蠢蛇最开始没说出实情,是在故意折磨他,而蠢蛇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像他这样的替身,谢檀衣甚至可以随意就再找两个……
那些爱意,那些温存,谢檀衣也可以给别人。
可原来不是的,谢檀衣是经历过许多坎坷才再度与他重逢的,那夜金雀城鬼市,灯火阑珊处,谢檀衣是怀着怎样灼热的痛苦和爱意,才能若无其事的问他:
“我可以抱你吗?”
他没有记忆,只以为小修士轻佻主动,却不知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实则重若千钧。
他是谢檀衣第一个找到的神魂,谢檀衣对他而言是解渴的清泉,那麽他的出现对谢檀衣来说又意味着什麽?
是即将冻毙在风雪中的人,终于握住的那一点星火,他终于知道,世间仍有希冀,只要捧着这点火苗走下去,便能走到春和景明的一天。
谢檀衣怎麽会不爱他呢?
恍然间,记起凤凰花树下,有人低缓温和的叫他:“云涯……”
便有什麽落定了,不再随风漂泊。
纠缠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叹息:“师兄……”
翅膀蓦地一重,一缕清风从被掰开的缝隙倾泻进来。
伏崖恨恨擡眸,正对上扒开的一条缝,一双金灿灿竖瞳看进来。
云尾幽幽道:“差不多得了,该我了吧?”
伏崖:……
草——!!!
还是想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