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8章他忿忿不平的伸出两根手……
耳朵烧红,谢檀衣推开瞪眼睛的伏崖,轻咳了一声:“好了,都别胡闹了,我看看你们的伤。”
本就不宽敞的小木屋里,硬生生塞进去四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谢檀衣坐在木桌旁,先给伤势更重的云尾上药。
云尾仍是人身蛇尾的模样,那尾巴在小小的外厅里盘成一大团,伏崖和冥河没地方落脚,只能去了小屏风隔出来的内室,伏崖缩着翅膀坐在床上,冥河远远的站在窗边。
“穷酸的令人发指……”伏崖嫌弃的看了一圈,实在没什麽好看的,最终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冥河身上,语气不太客气:“你,猜没猜出来自己对应的是季云涯的哪一部分神魂?”
冥河倚靠着窗台,苍白的手指抚过殷红的薄唇,思忖片刻便明白了伏崖的意思,魑魂鸮的五个脑袋分管七情六欲,他们五个神魂亦是代表了季云涯生活中的不同情感欲。望。
“我麽,应该是杀欲?”冥河自己也不太确定,“刚醒来时神智不太清醒,等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处九业海了,身边都是被撕碎的恶鬼……”
他轻笑,苍白的侧脸在阳光下像是要融化的冰雪,红瞳平静的注视着伏崖,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若谢檀衣不是正道楷模,我现在应该在哪里呢?旭洲很不错,那个叫安博仁的,真的很讨人嫌,骨头拆出来做灯架,溯洲的药宗老头也很烦人,剁掉四肢塞进罐子泡药酒,还有盛京城……”
“行了别说了。”伏崖无语的看着他:“你可真恶心。”
冥河冷笑:“还有你和屋外那个,把你们两个脸对脸的埋一起,买把锁头锁死。”
前面那些都没什麽,最後这句话真是顶顶恶心,伏崖浑身恶寒,呸了一声,低骂晦气。
难怪谢檀衣坚持要找全神魂,单纯具有一种欲。望的“人”,很容易出问题,比如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癫。
冥河颇有兴趣的看他一眼,“你又是什麽?”
“不知道。”伏崖说:“我觉得我很正常。”
伏崖讥讽的笑一笑,擡手一指外面:“那个呢?”
“他是一条蛇,你觉得呢?”伏崖脸色不太好看,眼底情绪十分复杂,最後忿忿不平的伸出两根手指:“草,能分裂出这玩意儿,季云涯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他是情。欲?”冥河皱眉。
“对。”伏崖颔首,又侧耳去听外间的动静,隔着屏风看那一人一蛇模糊的影子。
“师兄,尾巴也好痛。”云尾声音低低的,很委屈的擡起尾巴送到谢檀衣面前。
云状的银色鳞片下有一条深深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
谢檀衣心疼的不行,小心的给伤口涂上药膏,又用干净的布一圈圈包好,打个工整漂亮的结。
云尾把尾巴尖擡到眼前看,觉得那结特别可爱,谢檀衣勾住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又给他破了口子的眼尾上药,那伤口里还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灵力,是伏崖的手笔。
云尾小声道:“那个魔族,打人好疼,还下死手……”
“草……”伏崖就要撸袖子冲出来,却听见谢檀衣的声音。
“你下手也不轻,他翅膀上的伤,本是奔着後心去的。”
云尾神色一僵,不甘的轻哼一声。
谢檀衣给他上好了药,拍拍他的脸,又轻声道:“乖一点,好好说话,不要用这些……这些……”
“这些什麽?”云尾放轻声音,他对答案不感兴趣,目光只落在那淡色的唇上,蛇尾不动声色的竖起些,离那双唇越来越近。
“狐媚手段?”谢檀衣不太确定的说出这个词。
屏风後的冥河笑出声,对伏崖道:“你没见过盛京那个,他在檀衣面前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但我亲眼见过那死孩子把一个背後说闲话的宫人按进水盆里,差点给人淹死,那时候他那个眼神,啧……我总算信了他和我是一个人。”
伏崖不太想听另一个神魂的事,烦躁的问:“你提他做什麽?”
“我是想说……”冥河擡高声音:“那些狐媚手段檀衣已经见识过了,某蛇实在不必再来一遍……”
“师兄!你看他们……”云尾哼哼唧唧的抱住谢檀衣,凑在他脖颈处小声嘀咕:“他们排挤我,他们欺负我。”
谢檀衣好笑的拍拍他:“你不要去招惹别人。”
云尾也许久没见过谢檀衣了,不由得收紧怀抱,尾巴也悄悄缠上了谢檀衣的小腿,下一瞬,尾巴一痛。
伏崖踩住了他靠近屏风的尾巴,探头问:“师兄,可以给我包扎了吗?”
云尾:……
“哎呦,好像踩到了什麽?”伏崖惊讶的低头看一眼,然後挑眉看向蛇妖:“不好意啊,我没看到。”
语气里可没有半分歉意。
谢檀衣:……
云尾气鼓鼓的出了小木屋,伏崖凑过来让谢檀衣包扎伤口,他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有翅膀最严重,上面破了和杯口大小的洞,破口周边是新生的翼膜,颜色浅一些,还没生出细密的黑色鳞片。
冷白的手指抚过翼骨,谢檀衣问:“为什麽收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