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出去时很可能撞上其他妖鬼。
思及此她道:“今天为师也累了,修炼的事改天再说吧,我得走了。”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却令沈见越脸色微变。
“走?”他强忍着蹙眉的冲动,“仙师若是累了,弟子这就去准备房间。”
“不用。”池白榆摆了两下手,“伏大人在外面给我安排了住处,用不着再折腾。”
“又是伏大人……您似乎总将那恶鬼挂在嘴边。”沈见越神情郁郁地望着她,“想必您今日也看出来了,那恶鬼凶险狡诈,甚至想将您拉入险境,着实不可信。”
池白榆此时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以为他就是正常关心两句,便浑不在意道:“不用担心,不会出什么事。”
“不可。”沈见越忽道。
池白榆怔然:“什么?”
“外界凶险,弟子实在为仙师担忧。”沈见越态度坚决,“还望您暂住在此,唯有此处最为安全。”
池白榆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是。
搞师徒强制啊你?!
池白榆明白了。
这人准是疑心病又犯了,觉得外面哪儿都危险。
而她作为他的师长,也被他划分到了自己人的范畴里。
她还没走,他就已经表现出重重疑心,甚至是分离性焦虑来了。
她想了想说:“诡宅里面有规矩,不得随意伤人。所以我在外面住着也很安全,不会有事。”
“不。今日之事,弟子到现在都还惴惴不安。”沈见越的眉眼间多了点愁绪,“那恶鬼能将仙师强行拉入险境,便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有他在附近,就是最大的隐患。”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简直是她的知音。
是吧,她也觉得伏雁柏跟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一样。
但在这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露馅儿的风险高不说,还有那个神经兮兮的青面怪物。
池白榆又道:“我平常不怎么和伏大人打交道。”
“您不在眼前,弟子便放心不下。”
“……”合着就是必须待他眼皮子底下?
见她不说话,沈见越的眼中多了些温色——这使他看起来和沈衔玉更像了,两人几乎有着如出一辙的温柔。
他道:“仙师心性纯粹,常年隐居山中,想来也鲜少与世俗之人来往,更不知这狱中妖鬼险恶,皆非良善。”
你该不会忘了你也是“狱中妖鬼”的一份子吧,怎么连自己都骂。
想归想,池白榆说:“也或许是杞人忧天?”
沈见越略一摇头。
“您或许不知,在一群妖鬼中,活人气有多惹眼。鬼怪与不详相随,常会给人带来困厄。
“弟子犹记得家中曾有一位门客,向来爱取笑鬼怪,戏称鬼怪全是‘夜间盲鼠’,觉得鬼总爱在黑灯瞎火时偷偷摸摸地出来。家父提醒过他几回,他却都不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