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越垂眸,与她视线相对的剎那,他明显听见了她所说的“心跳”。
突突跳了两阵,突兀而沉重地响在耳畔。
“我……”这副躯壳逐渐变得僵硬,他的呼吸滞了瞬,说话也不再流畅,“是,亦是……是假象。”
“是吗?可这心跳很真实。”池白榆的手往下稍微压了压,手指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看着单薄,却能摸着明显的薄肌。肌理分明流畅,带着与活人无异的韧性。
抚过胸膛的温热分外真实,沈见越僵着身,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或、或许是因……”他终是耐不住错开眼神。
也是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池白榆的手倏地往前一抵,刺下剜心刀。
心口处袭来一阵微弱的刺痛,沈见越下意识垂眸望去,恰好看见她稍蜷起手,用指尖刮刺了他一下。
他误以为这便是刺痛的来源,心底莫名烧起些赧然,面上却严肃。
他道:“妖气运转与血液流动相似,故此引起了心脏的跳动。仙师,是有何处不对劲么?”
“没,就是头回看见,觉得新奇。”池白榆垂下手,收回剜心刀。
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沈见越低低“嗯”了声,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她的头发上。
“仙师。”擦拭间,他忽然唤道。
“怎的?”
“您……除了此处,可还接了其他地方的差事?”沈见越到底忘不掉在她身上闻见的野狐气息,犹豫着说,“在这虚妄境中,也并非只有弟子一人学习丹青一术。”
有一瞬间,他庆幸她看不见他的脸。毕竟他也不知晓问出这话时,自己是什么神情。
但他想,应该不大好看。
“没啊。”想到他根本不会离开壁画,也不会碰着其他妖鬼,池白榆随口忽悠他,“伏雁柏连工钱都不给,我怎么可能接两桩差事。”
耳尖略有些发烫,沈见越郑重道:“您想要何物,皆可告诉弟子。”
“我想把这儿炸了。”
“什么?”沈见越没大听清,怔住。
“没什么。”感觉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池白榆从他手里扯过帕子,“现在我想要一把梳子,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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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去拿梳子的空当,她检查了下剜心刀。
还好,攒到了一截血线。
她记得上回攒到的差不多只有一毫米,这次竟然涨了不少。
都快接近一厘米了。
看来这玩意儿攒到的很可能不是血,毕竟她方才只刺了短短一秒。
等从他那儿拿着梳子梳完头发后,池白榆看了眼时间。
4:35
离七点已经不到三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