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给他改了名。
江婉只有一个要求,她希望李迟明跟那个男人的姓。
仿佛这样,她就能哄骗自己,其实这些年她失踪都走着年少时候自己选的路,从来没冒出过李年临那么个枝杈。
自欺欺人。
她也有罪。
而李迟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不是精挑细选的。
一个名字。
再怎么挑也只是个后戴上去的帽子。
李迟明想叫苏乞白。
乞白。
他时常乞求人生唯余空白一片。
只等场看不见的初雪。
至于其他不堪,统统抛却。
就当是他用李迟明的死亡来祈愿。
祈苏乞白的愿。
苏乞白梦遗了。
对着梦里秋少关那张布满鲜血的脸。
这两天,他得到了太多秋少关的消息,或是来自私家侦探,或是来自秦叙白。私家侦探到底还是道行太浅,亦或者是秋少关太高明,这只小老鼠跟在身后不出一周就被逮了出来。
不过够了,加上秦叙白那边陆续传来的消息,苏乞白知道了秋少关有多想找着李迟明。
秋少关嘴上说的高尚,绝不触及心理医生的职业底线,但卡顿在得到李迟明联系方式这一步后,他就开始明里暗里从秦叙白这儿打探消息。
有时候是充满暗示迷惑性的一句话,有时候是直截了当的打探,但秦叙白就像是百毒不侵,总是有方法抛出来句圆滑世故的话,把一切都圆回去。
这条路行不通。
秋少关另辟蹊径。
为达目的,甚至把消息发到了苏乞白这儿。
他说。
苏乞白,能不能帮我个忙。
俩人约着见了一面,就在上次偶遇的那家西餐厅。
苏乞白关上车门。
看着手机那头发过来的消息。
[秋:堵车了,可能要晚一会儿。]
苏乞白点了根烟,站在死角里不疾不徐地吸着。
万宝路细支。
秋少关最爱的。
秋少关来的时候。
地上已经堆迭了几根烟头。
远远望过去,看不大清楚。
秋少关快走了两步,到了苏乞白身边,才抬起手腕,格外散淡得撩了下头发,才开口道:“在这儿说吧。”
“不进去?”苏乞白瞥了他眼,手里的打火机被抛掷起来,又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圈,重新砸在掌心里,他说话的时候,一阵很淡的甜烟草味飘过去。
秋少关吸了下鼻子,这下,味道更迅猛地灌进他的肺腑。他一时有点儿牙痒痒,手指在兜里摸了下烟盒,却没抽,而是往后避了避,让出风飘过来的方向,躲开气味,他说:“咱俩进去吃?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苏乞白掀了下眼皮,早就在心头冒尖的那句话也顺势吐出来,“之前和小弟弟进去约会过了,现在就不打算跟别人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