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潘老太太有点儿可怜,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耍心眼,上了年纪了,依然不减当年。
潘嘉年坐在外面等老太太苏醒,他留给潘宏达和文诗单独相处的时间,毕竟他们还要有很多的盘算,有些话是不愿让他知道的。
潘嘉业今天学校报到,快中午的时候才由司机送到医院来。急匆匆地看了一眼潘老太太,就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了,和潘嘉年坐在了一起。
“哥,奶奶会好吗?”
“送医及时,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刺激。”
穿了休闲服的潘嘉业,一脸的孩子气,和昨天的小大人完全不同了。潘嘉年看了潘嘉业一眼,才发现他脸颊上带着伤。
“你和人打架了?”
潘嘉业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昨天那场麻将打的,咱家在我学校出名了,说潘家真是不显山不漏水,有钱的很,输掉那么多钱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所以,我被打劫了。”
潘嘉年皱着眉,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呢?”
潘嘉业握着拳头,咬着牙跟陈述自己的遭遇,“这帮龟孙,拿走了我身上过年攒的压岁钱,还有新买的手机、蓝牙耳机、平板电脑,还告诉我每周都要交一下保护费。”
潘嘉年虽然对潘宏达和文诗的感情很淡,但是对于潘嘉业还是上心的。
这会儿也是拧着眉头,心里窝着火,“你就让他们这么抢去了?没有做一点儿反抗?”
潘嘉业动了动嘴巴,就这么呆呆地和潘嘉年并排坐着,过了一小会儿才说道,“我本来在学校就不爱惹事,以前有人难为我,都是白华帮我打回去,可白华已经离开两年多了,我可真想他啊。”
潘嘉年心里咯噔一下,才意识到陆白月的亲弟弟陆白华和潘嘉业是同一年级的学生,以前两个人就常混在一起。
潘嘉业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叹着气说道,“那天在酒会的时候,我就想问问大姐姐,白华哪儿去了,我想见一见他,就算所有人都说白华精神状态不好了,我也不怕,顶多就是打我一顿,以前他护着我那么多次,打我一次又算什么呢?只要他还认我是他的朋友就好。”
潘嘉年印象里的陆白华是和陆白月一样强势的姿态,同样,陆白华的空手道非常厉害,在那所私立学校的孩子里,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陆白华和陆白月不一样,皮肤是小麦色的,年纪小小的就有一身的肌肉了。他还记得陆白华举着胳膊挥着拳头警告自己,“怎么样?看到了吧?全是腱子肉,你别对我姐动歪心思,小心我揍的你满地找牙。”
可这样的少年,在目睹陆光辰从楼上一跃而下之后,彻底地崩溃了。
潘嘉年想到此,重重的拍了拍潘嘉业的肩头,“你总是要自己承担的,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承受的远比普通人更多。”
“多什么呀?想要的比别人更多,就要遭比别人更多的罪。”
呵,有时候小孩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潘嘉年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个弟弟受委屈,扶着腮说道,“我最近比较闲,要不下班顺道接你一起回家吧。”
潘嘉业却拒绝了,“我不,这样会被同学笑话的。他们打就打了,我还能被他们打一辈子?”
不得不说,潘嘉业这个心态还是一级棒的,和潘宏达、文诗有天壤之别。
潘嘉业忽然看见了潘嘉年手腕上的手表,不免“啧啧”两声,“哥,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洋娃娃了?怎么还戴着这块幼稚的手表。”
潘嘉年这才发现,那块小天才电话手表从西服袖口里露了出来。
那天他没心情看,今天被潘嘉业这么一说,才认真端详了一翻,然后举着手腕在潘嘉业的面前晃了晃,“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潘嘉业不由地往旁边挪了挪位子,与潘嘉年隔开了一些距离,“你这是被陆白晓的傻气传染了吗?我得离你远点儿,省得也被传染。小天才电话手表是低年级小学生才玩的东西,高年级的小孩都不会玩,像我们初中生都看它是稀罕玩意。你作为潘家的长子,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用这种东西,该多丢人啊。”
被潘嘉业揶揄,潘嘉年依然不恼,只是笑着又端详了一下,“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这种东西是连接另外的宇宙的钥匙,那它代表的可就是另外的世界。”
潘嘉业完全理解不了自己的大哥了,摊着手说道,“得了,你这是进入了精神病人的世界了,祝你一切顺利吧。”
到了夜间的时候,直到潘嘉业靠着潘嘉年睡着了,医生才宣布潘老太太暂时情况稳定些了,但因为脑梗部位比较关键,恐怕以后都很难独自站立行走了。
潘宏达和文诗筋疲力尽地从ICU出来,早已没了什么往昔的风采。
潘嘉年是贴心的,已经让助理顾好了高级护工,以及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一翻。并让司机送文诗、潘嘉业回家休息。并在附近的五星酒店包了一间总统套房,让潘宏达先去睡一下。
而他和老太太生活了很长时间,陪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不论如何,对外他依然是潘家的长子,这里需要他一直守着。
潘嘉年一直守到后半夜,打着瞌睡的时候,却被手机的震动提示音惊醒了,他随便瞟了一眼,竟是导师实验室发来的回复。
他打开邮件,匆匆浏览了一下,看到其中的内容,脑中便轰隆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