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前一天给老太太问了安,清清爽爽的洗了个澡,然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潘嘉年是被嘈杂声吵醒的。
潘宏达和文诗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老宅里。文诗在潘老太太的屋子里哭得十分悲痛。
潘嘉年并没有过去,在自己的房间,就可以听到那屋里头的动静,他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动静,不免感叹,真哭和假哭之间,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才是损失东西之后该有的状态,歇斯底里,又弱小又无助的哭声,满是悲痛和绝望。
他把房门又关紧。不听、不看、不说,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撇清关系,这样就行了。
嘈杂声里,还夹杂着一小段闷闷的音乐声,潘嘉年过了很久才注意到声音,才发现是小天电话手表发出的。
可潘嘉年一眼都不想看。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自己哪有这些个闲工夫来对付大龄儿童。
可手表的铃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这么一直响着,好像又不会没电。潘嘉年搅得烦了,觉得还是有必要应付一下,因为陆白晓不懂分寸,也不知道不接听其实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他按了接听键,那边没有声音,潘嘉年冷漠地说,“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以为,你把手表又扔了呢。”
声音清脆又好听,每次让潘嘉年都有过电的感觉。
竟然又是陆白月,出其不意的让他吃了一惊。
“手表怎么会在你这里。”他问道。
陆白月回答,“陆白晓人都能丢了,何况是块手表呢。”
当手表的主人更换了之后,潘嘉年才觉出一点儿有趣,“这就是你想到的和我联络的方法。”
“临时起意而已,”陆白月停顿了一下,开始说正事了,“我的意见想必明朗已经告诉你了,还是要重申一下,地皮我已经替你拿到了,今天桌上的筹码都送你了,包括我和陆二叔手里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是一共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些事情钱律师都会替我办好。我现在想要知道,那颗药丸的事情怎么样了。”
潘嘉年深吸一口气,“查出一些,但我没见过药的成分,已经发给我导师所在的实验室了,那在亚洲都是最权威的实验室,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在耐心等待一下。”
“好。”陆白月有少许沉默,然后问她,“嘉年,你是否对我有了一点点的自信或者信念?”
潘嘉年说道,“你自己选择的人,应该胸有成竹才对。”
陆白月轻轻笑了笑,“我想我们的合作,一定非常愉快。”
“但愿吧。”
电话接这样挂断了,潘嘉年却看着那只小天才电话手表发呆。他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想必是赵明朗来到台球室送香槟的时候,在陆白晓身上拿走了手表。
虽然机智又聪明。好像什么事业难不倒她。
但潘嘉年的心里却有些许心酸,陆白月的境地竟然这么窘迫?昨日那个耀眼的星光,是装在灯罩里的,被人操纵的星光,她连通信的自由都没有。
他对陆白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之前是无限的懊恼与悔恨,现在呢?他自己也说不清。除去想要利用的一层意味,他对陆白月的态度一向复杂。
但与她交手的每一刻,都有一种追逐与狩猎的感觉。
不过现在是她在追,而他在静观其变。
过了五分钟,潘家的悲剧还是来了。潘宏达急切地敲了潘嘉年的门。
“嘉年,老太太有些不舒服,快来看看。”
潘嘉年穿着睡衣出来,却见老太太精神有些萎靡,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了。潘嘉年帮着联络家庭医生,又找到了一颗安宫牛黄丸,给老太太吃了下去。
这么折腾了一上午,到了私人医院才确诊,脑梗了。
当然是被文诗和潘宏达气的。就因为那块地皮。
他们潘家虽然不差钱,但五个亿的资产和陆兴集团不能比。可能对于陆兴集团是毛毛雨,但对潘家是伤筋动骨的。
潘宏达和文诗自然要近身伺候,生怕潘老太太有些闪失,那他们两个就成了潘家的罪人。
说潘嘉年不在意是假,毕竟这些年他和老太太住在一起,培养他,供他上学,衣食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