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
桑榆晚快步走到床前,低低叫了一声。
明聿似乎睡着了,没有回应。
“明叔……”
桑榆晚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稍稍拔高了音量。
明聿脸色一片苍白,如同冬日里未曾融化的初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晚晚……”
明聿眼窝深陷,眼皮轻轻跳了两下,双眼半睁半闭。
“明叔,您哪里不舒服,医生给您看过了吗?”桑榆晚焦急道。
明聿的呼吸变得异常微弱而缓慢,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较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过了几分钟,他才扯开眼睑。
“晚晚,我没事?”明聿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明叔,躺着。”桑榆晚急忙出声。
明聿还是坚持坐了起来。
桑榆晚细心地给他掖了掖被角,“明叔,要喝水吗?”
“不用。”
明聿动了动唇,声音苍老而虚弱,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的风霜,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深深的忧郁。
他顿了顿,又开了口,“这个时候,你来找我,是不是阿战他……”
桑榆晚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仿佛是深夜里的一阵凉风,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她的衣襟,直抵心底。
心头的那份紧缩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内心挣扎了片刻,她深深呼吸了两下,对着明聿嘶哑着嗓音说道。
“明叔,我不想瞒你。二哥,他失踪了。”
“你说什么?失踪?”
明聿眼眸瞪大,眼中满是鲜红的血色。轻飘飘的语调,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缓缓飘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紧张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桑榆晚的胸口,让她几乎难以喘息。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而不安的呼吸声,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压力做着无声的抗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爆的不安与动荡。
“这都是他自找的,我跟他说过的……咳……”
明聿拔高音量,每一个字音都像是被风化的石碑上的刻痕,模糊而又艰难地传达着意思,让桑榆晚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明叔……”
桑榆晚心头大惊,急忙让下人把明家的家庭医生叫来了。
明聿捶打着胸口,似想要砸碎心口的那份郁闷。
饶是桑榆晚心里素质再好,这下也有些慌了。
明枭还未入土。
明战下落不明。
如果明聿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明家可怎么办?
在江城,明家虽比不上薄家,但也是豪门世家。
这个时候,桑榆晚宁愿薄家倒塌,也不希望明家再生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