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栀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事情败露,她只能一直哭,哭到最后,孟秦也明白过来了。
孟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大袖里的手握紧又松松了又握紧,如此反复之后,孟秦最终深吸一口气,沉重开口:“是大皇子?”
现在没人去追究方才孟静樰扇的那一巴掌,孟栀樱哭得十分凄惨,哭得孟秦的心头一把怒火直冲天灵盖。
可那是大皇子,他无可奈何。
而孟静樰之前就隐晦地告诉过他,褚驰对孟栀樱并不好。
那个时候孟秦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看到孟栀樱左右不对称的脸,他才反应过来。
“走,带我去找他。”孟秦想了想,还是想要找他理论一下,孟栀樱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任人践踏。
孟静樰一直没出声,在一旁冷冷瞧着。
上辈子她被陷害赶出大皇子府,回到相府的时候,孟秦是怎么做的?
啊,直接将她撵了出来,断绝了父女关系,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街边的乞丐。
孟静樰没能细细回忆,因为孟栀樱哭得更厉害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孟栀樱抓着孟秦的衣摆,一个劲儿地摇头:“爹爹,不要去找他,若是被他知道了,女儿会更惨的。”
可怜至极。
孟秦怒火中烧,抬眸就看到了孟静樰,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静樰,你可有办法?”
“有情人终成眷属,别人的家事我可不敢指点。”孟静樰微微一笑,“王爷约了我晚上去放灯,我先走了。”
孟栀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然而孟静樰根本就不打算帮她,转身就走了。
孟秦在身后喊她站住,她充耳未闻。
孟静樰心头畅快,那肮脏的老鼠窝,一点一点现出原形,她就是要这些人自食恶果,打碎了牙混着血水吞进肚子里。
南褚不止一个皇子,平治帝现在就喜欢看他们内斗,孟秦也大可以重新选扶持的对象,并不是非要大皇子一人。
而但凡孟秦心机深一些,他就会忍下这件事,不会叫褚驰知道。
孟静樰想的没错,阑珊晚间的时候出了府,找到她:“王妃,一切如您所料,丞相并未将此事抖开,孟栀樱也忍了这口气,但丞相对大皇子的态度不像从前那般亲热了。”
“不管他们,到时候看他们狗咬狗,岂不痛快?”孟静樰勾唇,笑的欢快。
今日之事本属意外,但褚驰那个没脑子的竟然在相府动手,刚好顺了孟静樰的意。
狗咬狗可能还不太贴切,应当是鹬蚌相争,孟云氏背后的渔翁得利,孟静樰就是一个看客。
今日心情实在是很不错,孟静樰拉着竹夏和阑珊在街上买了三只孔明灯,要去后街旷地上放。
褚连易怎么可能约她,他琐事繁忙,这会儿应该在陪亲人。
孟静樰呼出一口气,付账的时候又多拿了一只孔明灯。
旷地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这会儿风吹得刚刚好,到了晚间的时候孔明灯应该能被吹到很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三人埋头在纸上写着自己的愿望,竹夏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孟静樰和阑珊只言简意赅地写了几个字,弄好后,她们便一盏一盏地开始放。
最先放的是竹夏的,孔明灯徐徐升空,渐渐成为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不见。
然后是阑珊的,同样的渐行渐远,越飘越高。
孟静樰还从未如此放松过,心无杂念,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做着快乐的事情,连孔明灯里的烛火都跟着摇曳起来。
“小姐,您写的字好小,是怕被人看到吗?”竹夏抬头半眯着眼想要看清上头的字,但是烛火摇曳,孔明灯的影子被斜射,根本看不清楚。
孟静樰努努嘴,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女儿家的小心思,看多了不灵。”
她虽这样说着,但还是将有字的那一面给竹夏看了,并没有写什么小心思,只写了一句:愿尘埃皆落定,吾心似月明。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自己的心还能如月光般皎洁明亮。
这是孟静樰的奢望,她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走向,也有可能是一条路走到黑。
竹夏吐了吐舌头,和孟静樰还有阑珊一起托起了孔明灯。
自是还没松手,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姑娘这句话真有意思。”
孟静樰转头一瞧,神色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