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太子被废,已成定局,然,他们的笑容却在转瞬之间,被廉聿为击成粉碎。
“陛下,老臣赞同元大人之言,不管陛下要定太子妃之罪,还是废太子,都该让天下心服口服。
老臣不仅主张让太子妃自辩,老臣还主张让人仔仔细细地查一查后宫之事,看其间是否有冤情。”
杜世勋傻眼了。
他气得横起眉毛,含声叱问徐奉常:“徐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廉司徒怎么会帮元家说话?”
徐奉常哪里知道?
近来他没少跑司徒府,每回去都和廉聿为把酒言欢,廉聿为不止一次在喝多以后,和他称兄道弟。
昨夜,廉聿为更是着急把他请过去,说陛下突然回宫是想废太子,还说自己要竭力助陛下成愿。
若不是他言辞凿凿,他今天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偏帮杜世勋。
难不成,这老东西一直在骗他?
不,不会的。
朝堂之上,任何人都可能骗他,唯有廉聿为不可能,这老东西必定是又犯了耿直谏言的老毛病。
“杜兄,廉司徒什么毛病,你不知道吗?
再有,就算廉司徒不犯病,以太子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你觉得他的太子之位是说废就能废的?”
当然不可能。
废储一向是大事,绝不可能草率。
“徐兄见谅,刚才是我着急了。”
“这是小事,比起这个,杜兄还是赶紧问问昭仪娘娘,她今日的状告到底是不是铁证如山?万一——”
“我明白。”
杜世勋急忙侧过身,递给杜昭仪一个询问的眼神,杜昭仪笑笑,眼底全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
“徐兄,看来问题不大。”
“既然问题不大,杜兄不妨大度点,叫陛下和满朝的官员都瞧瞧杜家的不偏不倚。”
“好!”
杜世勋又朝杜昭仪点点头,杜昭仪会意,朝皇帝屈了屈身:
“陛下,既然太子妃振振有词,臣妾请陛下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也省得来日有人说陛下冤了她。”
“好!”皇帝拍案大赞,“不愧是朕的昭仪,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如宰相般,腹能沉舟。”
她本就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自小学得是骑马射箭,这一辈子最想要地不是锦衣华服,俏郎良夫。
她要得,是执掌他人身死的大权。
本以为凭借她的美貌和手腕,进了后宫,早晚能做上执掌后宫的皇后,却不想,有个贵妃挡道。
她好不容易熬死了元贵妃,拿到了中宫之权,可这权利在到她手里两日,便又叫太子妃夺去了。
她哪里肯甘心?
且这太子妃分明是个蠢货,仗着太子的宠爱,胡作非为,她什么越过她,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她要斗倒她。
然而,她虽然是个蠢货,却能蛊得太子言听计从,若不扳倒太子,她根本不可能拿回后宫之权。
就在这时,有人在朝堂之上,三番四次地弹劾太子,这些人甚至上谏皇帝废了太子,另立新储。
她的心思越发活络。
如果皇帝真得废了太子,他又将立谁为新储?
只能是她的儿子!
她是想做后宫之主,执掌六宫,但比起后宫之主,她更想做天下之主。
如果皇帝能立她的儿子为储君,她便可效仿前朝的显太后,垂帘听政!
今日,她便要利用太子妃,定下太子失德之名,届时,父亲定会引得百姓,求情皇帝废了太子!
杜昭仪仰面,目光如一把杀人的利剑,毫无遮掩地射向溶月:“太子妃敢说近来没有过的骄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