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溶月摇摇头。
“儿媳想说地是,殿下的确纵容儿媳,儿媳这些时日也的确在西宫过得十分奢靡。”
“你说什么?”
皇帝愕然,朝臣们也愕然,不少人甚至瞪大眼睛,微张双唇,一派严重怀疑自己听错的蠢样子。
就在文武百官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溶月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地又补了一句:“儿媳以为太子该废。”
“……”
皇帝呆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秦长风一眼,心道,难不成老三娶回房的正妃才是北魏的眼线?
“你说朕该废太子?”
“是。”溶月郑而重之地点点头,“如果殿下确实阳奉阴违,枉纵臣妾的话,父皇当然该废了他。”
老三还不够枉纵她吗?!
老三这么纵容她,她却要老三的命?!
皇帝简直要气死了,因为快要气死了,所以他一时没接溶月的话,皇帝不接,溶月怎么往下说?
无奈之下,她只能略略侧首,递给元家人一个眼神,元好问机灵,立刻起身,一脸震惊地追问:
“太子妃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
“殿下当然冤枉,冤枉到如果这会儿是六月天,云上的神明都要下一场飞雪,来为殿下鸣不平。”
“咳。”
皇帝登时松下一口气,知道将才溶月在逗人玩,可她逗人便逗人,怎么连他个皇帝也一起逗呢?!
还真是被老三宠坏了!
“太子妃,人证和物证还在堂上,你怎么敢说太子冤枉?你如此颠倒黑白,莫非是在当众欺君?”
“父皇冤枉儿媳了。
当众欺君的不是儿媳,而是杜宗正,徐奉常,杜昭仪,还有中宫的娘娘,以及尚食局的宫婢们。”
杜昭仪率先出言驳斥:“胡说八道!陛下,铁证如山,太子妃尤不认罪,妾身求您立刻拿下她。”
“杜昭仪且慢!”元好问一边怒声驳斥,一边朝皇帝拱起手,“陛下,即便是大理寺问案,也要审一审原告。
今日,杜昭仪领着一众宫妃先告太子妃仗着太子纵容,在后宫虐待宫妃,又告太子在朝算计百官。
不管太子和太子妃是不是有罪,陛下都该允太子妃申辩一二,否则,便是对太子妃不公,对太子不正。”
“的确如此。”元峻一缓缓站起身,“陛下,世人大骂南唐帝昏聩,便是因为唐帝审人从不公正。
陛下是天下人人皆知的明君,必定不会似昏聩的唐帝般糊涂,老臣求请陛下,准许太子妃自辩。”
“理应如此。”
皇帝颔首。
眼见皇帝点头,杜世勋急了,他心里明白,一旦给太子妃机会狡辩,废太子一事定会横生波澜。
他立刻低眉,悄悄朝徐奉常拱了拱手。
“求徐兄帮忙。”
他怎么帮?
元峻一位列三公,他身为太子妃养父,一直没有出言相帮,这会儿不过说了句公道话,他若敢驳,便是心虚。
他不能帮。
徐奉常偏过头,又悄悄朝廉聿为抬了抬袖子:“司徒大人,太子妃最擅狡辩,还请大人帮帮忙。”
“好。”
廉聿为没有拒绝。
见此,徐奉常回首,朝杜世勋卷了卷唇:
“杜兄放心,司徒大人最善引经据典,说服陛下,他既答应帮忙,便定能说得元太尉哑口无言。”
廉聿为拿捏皇帝的本事,杜世勋很清楚,所以,他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多谢徐兄。”
“杜兄见外了。”
“等此间事了,我请徐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