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爱卿的想法,正是朕的想法。”皇帝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头问左伯棠,“左爱卿,你怎么想?”
左伯棠略略沉默,拱手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对微臣有恩,照理,微臣不该说殿下半句不是。
但——
殿下不仅是微臣的恩公,更是西汉的储君,微臣不能因为个人之恩,而枉顾西汉和西汉的百姓。
是以,如若殿下当真失德,不堪统御天下,微臣只能奏请陛下废黜太子,另立明储。”
“好!”
皇帝大呵一声。
这一回储邦德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站起身来。
“陛下,微臣以为廉司徒、徐大人、杜大人所言在理,太子此番德行有亏,陛下理应重立太子。”
储邦德的话一说完,刘达急不可耐站起来,朝皇帝拱了拱手:“陛下,微臣也觉得该另立太子。”
“好!
三公九卿有半数都觉得朕该废太子,说明太子的确不堪为储,朕,决意听从诸卿之见,废太子。”
皇帝大袖一挥,勾起唇角,看向了秦长风。
“老三,在朕下旨废太子之前,你可还有话说?”
群臣齐齐扭头。
他们的脸上或带着掩饰不了的志得意满,或带着看好戏的置身事外,或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怜悯。
虽然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但他们不约而同地相信,太子的脸上一定会挂满不知所措和惊惧不安。
但是,他们错了。
秦长风的脸上没有一点慌和乱,他的面上全是从容和镇定,一如当初在未央宫被梁太子算计时。
一些人的脸色变了。
刘达低眉,看向了周前,只见周前举着一杯酒,眼神落在斜前方,他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那里坐着元太尉。
此刻,元太尉面色淡漠,仿佛此间的一切与他,与元家毫无干系,可这一切怎么可能和元家无关?
难道——
“呵……”周前笑了,他轻挑眉角,目光对上刘达,“刘大人,本官劝过你,你为何不肯听呢?”
“……”
周前和刘达的一通私语,别的朝臣并未留意,他们的目光正紧紧锁在被皇帝逼问的秦长风身上。
“太子,你没话说吗?”
“儿臣的确没有,不过,虽然儿臣没有,但儿臣的太子妃应该有。”秦长风转过头,“是吧,太子妃?”
溶月眨眨眼,一脸茫然地反问:“妾身有吗?”
“太子妃没有吗?”
二人如同儿戏般的说辞,说得不少朝臣眉头紧皱,徐奉常更是忍不住要张口,斥责太子枉顾礼仪。
就在这时,溶月眉色一变,站了起来。
“父皇,儿媳是有话说。”
“呵。”
皇帝冷笑,满目不耐。
“太子妃难道想说,太子没有纵容你吗?又或者太子妃想说,朕不该斥责太子,想要废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