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思念,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热情,而?是如平常一样淡然娴静,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一路奔波,可是要先用些饭菜?”
问完之后,她也未有期待之色。
慕容梵道:“儿子确实有些饿了,劳烦母妃了。”
秦太妃闻言,先是怔了一下,尔后反应过来,眉眼间全是欢喜。
……
二皇子病已愈,并未随慕容梵回京。
慕容梵面圣之后,将此行一事禀报,却原来二皇子不过是偶感风寒,服了几碗药下去后便无大碍。
至于这点小病为何先前传得厉害,知?情者无一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时之间不少原本摇摆的墙头草又是?小动作不断。
京中风云已现?,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明面上繁华依旧的雍京城,如同一张绷着弦的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控。
这样的节骨眼上,福王府又出了一件事:福王病了。
福王这次生病,整个王府讳莫如深,后来还是?一个婆子说漏了嘴,世人这才知?道原来福王是?难消美人恩。
姜嬗来看姜姒时,说起这件事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着急怀孩子,许是?病急乱投医,不知?深浅地?对福王下了虎狼之药。福王那身子骨瞧着还不错,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两碗药下去就倒了。如今外面都在传她如何不知?事,又如何的不知?羞,质疑我?们姜家的门风。”
这个她,当然是?指姜姽。
外面都传她因为假孕一事,着急怀上孩子,没日没夜地?缠着福王,还给福王服下壮阳之药,直接将福王药倒。
福王这一倒,赵氏立马接手照顾。
如此一来,姜姽不仅孩子没了影,甚至连福王的身都近不了。听?说福王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头疼,亲口说最近不想见她。
她找太后哭诉,说自己如何的委屈,赵氏又是?如何的不容人。原以为太后会给她做主,没想到?她反而被太后狠狠训斥了一番。
之前?她在王府张扬,以为自己凭着年轻貌美笼络了福王的心,背后又有?太后给自己撑腰,丝毫不把赵氏放在眼里。但?这事一出,赵氏不仅在舆论上占了上风,还博得了不少的同情。
世人皆道赵氏这个王妃不易,前?有?独子差点被害,后又有?丈夫险些被废,出了这样的事,她不仅没有?半句怨言,更是?没有?苛责姜姽一句,而是?默默承担起调养福王身体的责任,还想替姜姽隐瞒,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惠之人。
反观姜姽,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明知?福王身体已经有?损的情况下,依旧吵着闹着要见福王,没有?一日消停。
时日一久,王府里的人都传她神智出了问题。有?下人说看到?她独自一人对着池水自言自语,还有?人说看到?她对着一棵树破口大骂。
赵氏不仅请了太医,京里的大夫也?没少请,想给她看一看,皆是?被她赶了出来。谢氏身为她的嫡母,被请进王府相劝。她不卖谢氏的面子,口口声声说所有?人都想害她。
姜嬗被赵氏请去看她时,险些不太敢和她相认。
到?过?福王府后,姜嬗转头就登了芳业王府的门。
“瞧着脱了相不说,那双眼睛更是?让人瘆得慌。到?底姐妹一场,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说到?这,姜嬗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姜姒道:“大姐姐心善,但?她哪怕是?到?了今时今日,也?只认为世人皆错,而她无辜。”
姜嬗闻言,又叹起气来。
可不正是?如此。
她看到?昔日的姐妹那样,心里不好受的同时,难免真心实意地?劝了好半天?。谁知?姜姽不仅听?不进去,反而指责她用心险恶。
当着赵氏的面,有?些话她又不好说得太明白。弄得自己是?又气又恼,气这个庶妹自己不争气,恼自己多此一举。
“既然她觉得自己没错,那且由着她去吧。”
话里的意思,是?再?也?不会管姜姽了。
这天?夜里,姜姒又做了梦。
梦里的场景好像是?原主溺亡的水边,姜姽和慕容晟面面而立。姜姽扯着慕容晟的袖子,一张脸白得厉害。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姽儿,我?…我?说服不了我?母妃,她不同意我?娶你。为了能娶你,我?还去找过?我?小皇叔。可我?小皇叔说,他说你…他说我?们无缘。”
“你说过?除了我?,你谁也?不要,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姜姽喃喃着,“你说你母妃不同意,你说你小皇叔说我?们无缘,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忘了自己承诺吗?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姽儿,你,你别?急啊。”慕容晟欲言又止,好半天?才为难道:“我?母妃说,她不会拆散我?们。”
“…不会拆散我?们?”姜姽很快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把推开他,“你想让我?做妾!”
姜姒冷冷地?看着他们,忽然画面一转,竟然来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的雅间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赵氏,另一个是?姜姽。姜姽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更加苍白。而赵氏丰腴华贵,一如从前?。
“晟儿对你有?情,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不开明的母亲。你若想与他在一起,我?不会反对。但?你若觊觎王府下一代主母的位置,恕我?无法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