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踮着脚,欲取多宝阁中的?一件玉器。她够了几下未能如愿,转头看向慕容梵。慕容梵未有言语,长?手一伸将那玉兔子递给?她。
她把玩着玉兔子,笑得娇气,“我正?有所求,你便能如我愿,我很是欢喜,我想你也应该很是欢喜。”
“自是欢喜。”慕容梵看着她,包容的?目光让她无处可逃,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你想说什么?”
“世人都说你芳业王是天家佛子,灵心慧性无人能及,你怎会不?知我想说什么?”
慕容梵闻言,垂眸,“我不?愿麻烦她。”
“她是谁?”姜姒抱着玉兔子,挨着他身边坐。“他是你娘亲,你若能麻烦她,或许才是对她的?孝顺。”
方才她看得分明,秦太妃虽然笑着,但那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母妃应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已经为了做了很多,皇陵十二载,寂寞冷清无人知。若不?是为了我,她何?至于苦守那么多年。好容易可以放下一切,又因为我而?回到这京中。”
秦太妃在慕容梵十六岁之前,日?日?守着那死气沉沉的?皇陵,吃斋念佛清修苦熬,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异动。
十二年的?母子分离,换来的?是慕容梵与正?嘉帝的?情同?父子,也奠定?了慕容梵在正?嘉帝心中的?分量地位。
“她在等我长?大?,江叔也在等她。若不?是为了我,他们早该逍遥山水。”
“母妃和江叔早就相识?”
慕容梵点点头,“江叔是我外?祖父的?义子,我外?祖父创立了聚贤会。我外?祖父姓柳,我母妃自小跟随养父母长?大?,她的?养父姓秦。”
姜姒很是诧异,她猜到慕容梵和聚贤会关系匪浅,但没想过是这样的?关系。
一时无言,唯明珠依旧。
像慕容梵这样的?人,早已将世间万事万物看得透彻,又何?需旁人多说什么。
半晌,她说:“慕容梵,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戏法是老套路,玩转着帕子,然后变出一块糖来。
这次的?糖与上?次不?同?,未掺牛乳,却有果香。她将糖递到慕容梵面前,一脸的?娇憨。“这是新口味,你尝尝。”
慕容梵看着她,如看一弯新月。新月美好而?洁净,却长?了两边勾子。勾子不?知何?时伸出了触须,牢牢地抓住人心。人心变成了大?金蛇,一口将那块糖吞下,在口中囫囵地品尝着。
“甜不?甜?”她问。
“甜。”
再也没有比更甜的?糖了。
慕容梵记起自己的?幼年,那时他常被先帝带在身边。
有一日?先帝抱着他,突然叹起气来,“老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和父皇相见?朕陪不?了你几年了,若是你早几年出生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