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过了啊……教些啥呢!小心教得孩子不分长幼了!”
“呸!啥长幼!那老的好,小的才敬!这死婆子是个烂心肝,就该好好磨磨!你们晓得我娘家村里那个姓宋的恶霸不?那可是连亲阿父都动手!拿拳头打!”
“真的假的?他阿父咋不去衙门告他?”
“嗨哟,告啥告啊!他家就这一个儿子!那恶霸可放了话,要是他阿父去衙门告他,那以后准没人给他养老收尸,就让他烂地上!狠得很嘞!不过他阿父也不是个好的,年轻的时候就打媳妇打孩子,现在孩子大了,他奈何不了了!”
……
这些大娘婶子左说右说,竟扯起闲来,话头扯了老远。
岑叶子呆呆站在一旁,被小爹和林潮生左右扶着,手垂在身侧。
他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手里的柴刀紧了又紧。
田岚早产
呆怔着站了许久,搀着岑叶子的田岚忽然蜷了蜷腰,小心翼翼地捂住隆起的腹部。
岑叶子眼里一片空洞,还没回过神,倒是林潮生先发现了,连忙将人扶住,问道:“田小叔,怎么了?肚子疼?”
岑叶子一惊,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仓皇地回头抱住自家小爹,哽咽着问:“小爹?小爹?怎么了?”
田岚抱着高高鼓起的肚皮,痛苦地皱起脸,好一会儿才缓过力气说话,“……怕是要、要生了。”
岑叶子:“啊?!”
岑叶子慌了,他才十七岁,哪见过这阵仗!
他下意识看向岑婆子,哪知道这虔婆正在气头上,见此就是翻了个白眼,呵道:“哪个哥儿没生过娃?自个儿生去,两腿儿一撇,使点儿就出来了!哦,去柴房的草垛子生!别把家里的床褥弄脏了!”
说罢,她扭头竟回了屋,锁上门不出来了。
岑叶子一愣,下一刻就气得红了眼。
林潮生也气笑了,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只顾着气的时候,他左右环视一圈,瞧见牛棚里一架板车,赶紧去推了出来,又喊道:“叶子!叶子!快把你小爹扶上来,咱推去找白大夫!还得稳婆……稳婆……村里有稳婆吗?!”
他朝着院门外看热闹的大娘婶子们问。
那些妇人也没想到看热闹还看出一场麻烦,好些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有人喊:“稳婆倒是有!可这女人生娃和哥儿生娃不一样啊,得去隔壁村找个叫兰草的接生郎!他会给哥儿接生!”
没一会儿立刻又有人跟着喊:“是是是!得去找他!”
还有人说:“天爷诶!这才八个月吧,还没到时候啊!都说七活八不活诶……”
……
这话可吓坏了岑叶子,他呜咽一声,眼泪簌簌就滚了下来,比刚才被逼嫁哭得还伤心,抽搭着喊:“小爹……小爹……”
林潮生瞪一眼那说话的婶子,立刻说:“都是无稽之谈!什么七活八不活,这都是乱传的瞎话!毫无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