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得不到还打人!哎哟!我错了我错了菜刀哥!齐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吴哲拉不动干脆任由他俩在一边打成一团,再回头,是完全在状况外的乌鸦,吴哲发誓,他第一次觉得地雷如此靠谱。
结果,他刚到地雷宿舍,就看到地雷正在那添油加醋地给大伙讲集训的见闻。
“只见那冷面教官伍六一厉喝一声‘好小子’!抬起脚就直冲我心口而来,我是谁呀?我就想着我不能给咱们阿瓦兰茨丢人,当即也怒吼一声,不躲不让,硬是用胸膛接下他的凌空一脚!”
坐在一边听讲的人笑成一团:“得了吧,地雷你被教官揍就直说被揍呗!”
地雷闹了个大红脸:“你们、你们怎的污人清白?”
宿舍里霎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除了吴哲,他现在对他的队友们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信心。
许三多正坐着看书,意识到宿舍相较平时过于清净,才想起齐桓被c3和吴哲神神秘秘叫走。他其实大致能猜到这几个人在干什么,无外乎就是因为他和袁朗之间的事情。
叹气,许三多合上书页,自己的事原本想着自己解决,没想到还是让队友们为他操心。但是确实,这事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意味,袁朗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也没说批准还是不批准。许三多想追上去再问一句,然而袁朗却制止了他。
“对不起。”
他在为什么道歉?许三多没想明白,也许是为了那个冲动的吻,或者是未能早早回应许三多的感情。
“没什么好道歉的。”许三多站在风里,对着袁朗的背影说,“队长,做你自己就行。”
他其实站在此处,想跟袁朗聊很多,聊那些跳出情爱之外的话题,很多很多。比如他在集训里学到些什么,比如他和史今很多次富有意义的谈话,比如他在层层密林里见到的那轮月亮。
他们之间原本可以无话不谈,可是现在,在彻底得出一个好或者坏的结论之前,他们只能谈论情感,并无数次纠结于此。
许三多不想再这样,所以他大胆地表达出自己想把一切拉回原点的想法,却被袁朗的一个吻打了回去。
是喜欢还是挽留,我该想哪一边?
许三多手指抚过书的封面,烫金的字体有些微凹凸不平,这书是他和袁朗一起在老张那淘来的,是本童话故事。袁朗当时在一堆破烂里翻出来这书,一看到就直接递给许三多,说适合他看,因为他总是不快乐。
显然,袁朗没看过这本童话,不然也不会拿给许三多。这本书里没有人载歌载舞,灯红酒绿,有的只是帮助他人遍体鳞伤的雕像和完成任务后死在冬天的燕子。
那也算是一种快乐。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吴哲的声音:“三多,我能进来吗?”
“请进。”
见吴哲就一个人进来,许三多还问起齐桓,结果看吴哲咬牙切齿,就识相地打住。
“看书啊,真好学。”吴哲干巴巴地笑,“我那还有好多书呢,机械维修什么的,你有空也去看看。”
“好,谢谢。”
“客气啥,有需求尽管说。”
许三多看着吴哲,吴哲看着许三多,半晌沉默后,吴哲又重复一遍:“有需求尽管说。”
“哦,就是快熄灯了,我准备睡觉了。”这是逐客令。
吴哲抓耳挠腮,脚步不得已又往门口挪,挪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那个什么,队长的芯片该换了,之前就是你换的吧,我给你去拿工具来啊,等着不要睡觉!别睡!”
许三多连个拒绝的话都没法讲,就被吴哲连推带攘地领到队长办公室门口。
“你俩什么情况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也不忍心后面队长出任务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吧?”吴哲连哄带骗,把工具箱塞进许三多手里,“排异反应都没解决,其他的更不能出岔子,都交给你了啊。”
“队长他也不一定让我维护……”
“那你就说吴哲手断了。”
许三多看他手臂完好:“啊?”
“真的,你再问我就让菜刀给我直接掰脱臼。”
这下许三多傻眼了,赶紧劝:“你别冲动!我去还不行吗?”
“行行行,赶紧去吧小祖宗。”吴哲看许三多敲门,这才放心离开。
唉,关键时刻,还是只有他吴哲靠得住,什么叫聪明人啊,这才叫聪明人。
敲门后,许三多等了将近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看看时间,也许袁朗已经睡着,他现在把人吵起来确实不地道,可他又怕就这么回去明天吴哲真让齐桓给整脱臼了。
忐忑之中,许三多最后一次敲响门。
大门应声打开,没有人出现,办公室里静悄悄,通往里间卧室的门倒是开着。
“队长?”许三多试探地喊,没人回应,他只得走进去确认。
卧室没开灯,甚至连窗户的挡板都合了起来,唯一的光源就是墙上的那副阿瓦兰茨之心,散发出微弱柔和的光,忽明忽灭。
袁朗就躺在床上,安然地闭着眼睛,他似乎对许三多的来访并不感到惊讶,没有任何反应。
许三多将工具箱放在床边:“队长,芯片好像该换了,我来帮您检查一下。我开下灯?”
袁朗轻轻叹气,抬手抓住许三多:“别开大灯,我后面会睡不着,台灯行不行?”
“应该可以。”
床边的台灯打开,房间被暖光填满,许三多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和药瓶,他紧张起来,顾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吃药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