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点头回道:“知道了。”
用过了早饭,天儿已经有些蒙蒙亮,叶溪也不能耽搁了,送了林将山出了门,他便快速的收拾了碗筷,打扫完了灶房,去屋里用篮子装上了自己绣的帕子,出来时锁了屋里的门。
小鹿还窝在檐下的筐子里睡得香,叶溪怕回来的晚,又给他切了个南瓜,丢了些玉米粒在它木盆里,便紧着锁了院儿门走了。
一路匆匆的下了山,还没走到叶家,就见到李然唤他:“溪哥儿,这儿哩。”
叶溪走了过去,才看见旁边还有厘哥儿,因为起的早,现下他都还睡眼朦胧的。
“厘哥儿同我们一起去,他说好久没去镇子上了。”李然道。
厘哥儿撇着嘴道:“我阿娘听了我要去镇上,非让我把这篮子鸡毛菜秧子提去卖了,说是得的钱便是我的私己。”
叶溪自然是开心厘哥儿同他们结伴的,“咱们快去罢,趁着天没亮,到了镇上你的菜秧子露水还没消呢,也好卖些。”
晨雾中,三人结伴,一同向镇上走去。
这里是山秀村
到了镇子上,三人便要先行分开去干各自的事儿,叶溪去布庄里面卖帕子,李然要去香料店,厘哥儿则是要去街巷里摆摊卖菜秧子。
约定了晌午前城门口见,便散了。
叶溪提着篮子去了布庄,里面的掌柜是认得他的,收过叶溪绣的帕子,那绣活儿好着哩,镇上的富户小姐都喜欢,花样子也好,还有小贩进了帕子去其他州县售卖,也是好卖的。
看到叶溪来了,便笑道:“夫郎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我这都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咧。”
叶溪笑了笑,回道:“家里农务多料理不过来,抽不出空,只好拖一段时间再来。”
说完便将篮子里的帕子递给了掌柜,帕子上的花样子都不相同,是叶溪依着山里的野花仿着绣的。
掌柜的接过去挨着细看了起来,满意的点头:“夫郎的花样子好,姑娘小哥儿们都喜欢这种秀气灵动的,就是这绣的少了些,不多时便又卖完了。”
叶溪道:“我是山里人也是不指着这绣活儿过日子的,还是地里的庄稼灶上的吃食更要紧些,只能闲暇时绣出来这些。”
掌柜的便收了帕子,从柜子里数了两个碎银子和一些铜板出来,“夫郎点点,这是你帕子的钱。”
叶溪接过去,银钱没有缺少,便道:“掌柜的,劳烦给我看看棉布,要深色些的。”
他想要给林将山做一身棉衣。
掌柜的哎了一声,让伙计取了柜台上几匹深色的布下来,“夫郎是要给自家相公做衣裳?”
叶溪嗯了声,“听人说今年冬天想来是特别冷,我家相公的棉衣都有破损且棉花塞的薄,想来是抵御不住风寒的,得裁身新的。”
掌柜的夸道:“你相公是个有福气的,夫郎这般疼他,卖了绣帕子的钱给他做新衣裳,要是我,心里暖的很!”
棉衣在冬天可是个昂贵东西,说是家里的财产都不为过,一匹棉布价钱就高的很,还要算上里面的棉花,裁制的手艺和工费,穷苦点的人家,一人一件棉衣都不能保证,到了天冷的时候尽量窝在屋子里不出门。
叶溪低头认真选起了布,林将山肤色黝黑,深色些的衬他好看。
掌柜的无事便倚在柜台边上闲唠:“去年冬天,城西的街边有个乞丐就冻死了,我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了,冻得脸都是青的,哎呦,造孽哟,后来官府就叫了义庄收尸的来用草席捡了,扔到乱葬岗去埋了,义庄的人去的时候,那乞丐身上的衣服都叫其他人给扒了,虽然是破破烂烂脏了些,但其他乞丐捡回去穿了说不定能挨过冬天咧。”
叶溪心里软,听不得这些,选好了布便道:“就要这匹了,多少银钱?”
掌柜的止住了话头,叫伙计来量布的尺寸,“这匹布有四丈,夫郎你相公高大也用不了这些,便裁半匹吧,缝制一身棉衣尽够了,还能匀下些用来做两双鞋面儿。”
叶溪点头,这样是合适的,“行。”
“半匹是两丈有余,多的便当我送你了,日后你有了帕子定要拿到我这里来,咱们互有来往,就收你两钱二十文。”
叶溪数了数刚刚卖帕子的钱,从里面挪了两个碎银子和二十枚铜板,手里便只剩三十文了。
笑道:“掌柜刚刚才交于我的银钱,我都还没捂热便又还回去啦。”
掌柜的是个敦厚有善心的,做生意诚信公道,他笑道:“夫郎下回多绣些帕子来,我送夫郎一些边角布料,让你拿回去做褡背。”
叶溪道谢:“那就记下了,多谢掌柜的。”
取了裁好的布料放进篮子里,叶溪便出了布庄。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李然从香料店出来,赶紧走了上去,“嫂嫂,可问好价格了?”
李然神色轻松,笑道:“若是我量买的大,给我每两少三文钱咧,我算了算,这价格公道,一斤除去猪肉香料钱,也是有得赚的。”
叶溪也跟着高兴起来:“那这笔买卖可做。”
集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种新奇玩意儿也有,叶溪和李然既然事已办完,等厘哥儿的空隙便逛了起来。
胭脂摊,绢花摊子都是有的,两个人走走瞧瞧了半天,也是舍不得花钱买的。
走的累了,瞧见旁边有个糖水摊子,是卖各色甜水的,正好口渴,价格也不贵,三文一碗。
李然拉着叶溪道:“嫂嫂请你喝甜水去。”
叶溪:“还是我请嫂嫂喝,今儿我卖帕子还剩了些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