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平安!”
也不知是谁先回应的,将士们缓缓举起手来,高呼“平安!”
雪渐渐大起来了,似乎要将一切都湮灭。
唯有“平安”二字响彻天地,风雪亦不能撼动半分。
雪后清寒,一辆马车悄无声息从皇宫偏门离开。
马车上铺着柔软的毯子,江辞宁拥着斗篷,打起车帘一角,看着身后皇宫渐渐远去。
风荷万万没想到,谢大人会安排自家殿下出宫。
如今时局紧张,待在皇宫里本来是最安全的。
江辞宁看着风荷愁眉不展,忍不住笑道:“好风荷,只是出宫,又不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天天呆在皇宫里,抱露其实也腻得慌,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风荷愁眉苦脸的。
于是说:“谢大人对我们殿下多好呀,怕殿下在宫里憋闷,还特意给殿下找了点事打发时间。”
风荷只能将担心都尽数按下,勉强笑道:“谢大人信上不是说殿下在宫门落钥前一定要赶回来吗,这样也算安全。”
江辞宁眼角微弯:“嗯。”
她此刻当真是十分好奇,谢先生信上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马车一路疾驰,小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个庄子外。
庄子门口早有人等待,引着江辞宁一路往里。
江辞宁断断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遇见故人。
庄子极大,马车停稳在湖边,湖边雪色皑皑,飞鸟尽藏,只余凌乱的脚印。
江辞宁被风荷扶着下了马车,将将站定,便对上了一双雀跃欢喜的寒星目。
“阿濯?!”
江辞宁惊喜地冲过去:“阿濯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濯眼眸含着笑意,“自然是来看你。”
他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无踪,整个人虽然瘦了一圈,但看上去精神很好。
江辞宁围着他转了一圈,恨不得将他身上看出个洞来。
卫濯失笑:“辞宁,你放心,我没受伤。”
“可是之前顾行霖把你关在大牢里……”
卫濯眼神微动。
的确是受了点折磨,但不算什么,更不足为她道。
他故意岔开话题:“谢先生叫你来这里,你就不好奇是做什么?”
江辞宁自然好奇,但此刻她更在意朋友的安危,于是她说:“苍狼军已经对大齐动手,你却没有随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卫濯心口有暖流划过。
那些刀尖舔血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便是她。
他会想她在大燕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他会想……她有没有也有那么一刻想起过他。
但在此时,一切漂浮的思绪都落了下来,眼前只剩她关切的眼神。
卫濯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待到最后,他语调里也含着笑:“你放心,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江辞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又问:“卫伯伯和卫伯母可还好?上次见面太过仓促,没细问你,如今他们二老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