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聪慧又睿智,她比你更早看清了唐昭的真面目。
真正毁了她的人,不是贺阳,或者说,不仅是贺阳——
而是唐昭。
“你相信爱么冯老师?”
我眼含着泪,一字一句道:“不是唐昭这样的,更不会是贺阳这样的。甚至也不是我爸爸这样的。而是我妈和张叔这样的,是我和陈望……这样的。还有你们一起去普陀山玩的时候——”
我说,你打开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被唐缘拿走了,在你身上保管着的对么?
“你看看我妈给我发的消息,你们出去度假的时候,她的每一张风景照里,那个退休返聘的光头酷教授,他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你们在旅行车上打盹的时候,他甚至还画了一张你的睡颜……”
“冯老师,其实你也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自唐昭从国外逃回来的那一刻,其实你最该对他说的是‘不’。还有唐缘,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并没有打算带您一起上船的。她有说过一个类似于,等她们到那边安顿好了以后,再来接您的理由,是不是?她一定以为,您身上没有污点,留下来也不会被警方怎么样。对么?”
“她想保护您,但其实她保护不了您的。”
我说,冯老师,张叔那只蓝色药盒上的指纹,不是唐缘的,是您的。
而给我女儿下的药,从一开始就不是药盒里的安眠药,而是唐缘去西郊小院里看望丫丫的时候,给她带了一盒巧克力。
药是下在巧克力里的。
那天晚上我们在港式茶餐厅里,丫丫之所以胃口不好,只缠着要喝酸奶,也是因为平时陈妈妈不太给她吃甜食,怕她蛀牙长胖,偶尔开荤吃到巧克力,难免有点放开了。
那一下午,她吃了大约有四五块,所以很饱腹。
太甜的又很腻,所以想喝酸奶。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才想,那么几天以后的一个细节,也着实叫我细思极恐。
我因为失眠,曾有一夜未睡的状况。
第二天下午,我坐在客厅跟我妈说话的时候,随手拿了一块桌上的巧克力——
正是之前七嫂带孩子来的时候,留在家里的。
吃完之后,我就睡着了。
当时我妈还以为我是熬夜的缘故,我自己也没当回事。
现在想想,原来我本该有那么多机会戳穿唐缘。
但我始终都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冯老师,唐缘才二十八岁,你也不希望她的后半生就这样画上休止号对么?”
我对冯玉说:“求你帮我把陈望救出去。然后,你去自首,我帮你把唐缘劝回来。否则,你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她这一去,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么?”
我说唐昭是不会放过她的。
对唐昭来说,唐缘只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人而已。
同样的,以唐缘的睿智,她会甘心做一个被牵在手上的玩物么?
你们根本就不恨我,不恨我妈。
你们只是在为自己走到今天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冯老师,其实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的。”
我脱下了唐易的衣裤,将其与陈望的衣物调换。
他们身形差不多,昏暗之下,污秽与鲜血交织淋漓,我赌唐缘不会那么细心地验明正身。
地下室里的陈设很少,只有一个靠墙的柜子,一副桌椅。
我将陈望搬过去,藏在柜子后面。
与此同时,唐缘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妈?”
看到冯玉,唐缘明显一惊:“你怎么跑下来了?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去的么!警察问完话,你赶紧回去就是了,下来干什么?”
唐缘看看冯玉,又警惕地看着缩在墙角处,抱着“陈望”的我。
“唐昭呢?”
唐缘举起枪,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