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眼里闪烁着欣慰的泪光,“好啊,好啊,致礼是个好孩子,皎皎嫁给你我也放得下心了。”
“外婆……”温清栀小声的在她耳边嗔怪。
这顿饭便吃的很顺利,姚娉为了给明日订婚宴留出时间,只能把工作压缩提前做完,饭后没留多久就又匆匆离开了。
*
四月初二,如期而至。
按照苏城的习俗,两位新人是要早些去礼堂处迎接宾客的。于是天才蒙蒙亮,温清栀就被拉去换礼服化妆,折腾半天她才下楼了。
高跟鞋落到上好的花梨木上发出“咚咚”的敲击声,顾致礼抬眸看去。
和温清栀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穿了件浅粉色的轻奢法式抹胸及膝礼服,长发挽起,露出雪白光洁的颈部和精致如玉的锁骨,头上还有一顶坠满晶钻的王冠。是公主,被盛宠着长大的公主。
看见正厅里只有他一人,温清栀下楼的步子稍顿了一下,然后扬起一个笑容对着白衬衫黑西服的男人道:“顾致礼,早上好。”
顾致礼径直起身去迎接她,视线落到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踝处,又移开。
“早上好。”他的嗓音有些淡。
两人问候过,便一同前往了礼堂。温清栀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保持着适当的姿势和距离,虽看着得体端庄,可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像……不够亲密。
自昨日起温清栀便觉得顾致礼有些怪,可她又说不出哪里怪。猜不透他的心思,温清栀又难免多想。
但是一到宴会忙碌起来,温清栀什么胡乱的想法都抛诸脑后了。
订婚宴设在苏城这边,因得还不是婚礼,便按照习俗邀请了些亲近的人。顾家那边明显的十分重视这件婚事,来了一众人,个个拿着价值连城的贺礼。就连身体抱恙的顾老爷子都要不远千里从京城赶过来。
铺撒着鲜花瓣的红毯一直从温苑的入口处铺到了礼堂,而宴请宾客的礼堂被塑造成古典清雅的中式风格,竹影青雾,烟雨环绕。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像是一场在烟雨江南中的朦胧邂逅,每一处都是古色古香的美好。
顾家的人到时,为首的是顾绥和苏蕴,两人中间是白发苍颜的顾老爷子,现在也是喜形于色。三人身后还跟着一行穿着喜庆的送礼人,只抬着金丝楠木箱的都有十几个,更甚还有抱着装潢精致盒子的,浩浩荡荡一直延伸到礼堂入口处。
“这是顾家下的聘礼吗?!”不知是谁轻呼了声。
一旁的主理人持着红色的聘礼清单声音洪亮:“明月渠豪宅两座,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豪车六辆,萤石夜明珠一对,龙凤呈祥玉如意一对,碧玉簪凤钗、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各一对,琉璃合欢佩一对,金饰彩珠六箱,绫罗绸缎八抬,陈酿酥酒九坛,喜饼白茶共计十六担……”
清单读了约有有几分钟之久,温清栀都有些诧异,她不是没见过豪气场面,可这还仅仅是聘礼呀,这些资产加起来少说也有几个亿了……
顾家的到来更是给足了温家面子,温家的回礼也全是不凡之物,甚至于更甚于顾家。
这场订婚宴办得轰轰烈烈,后来也是成功登上了数十篇娱乐新闻。
太好骗了
顾致礼的堂弟顾轩是跟着父母一起来的。他一进来就看见另一桌相熟的人,和人知会了一声就坐了过去。
顾轩对温家装潢的礼堂很是惊奇,他捂着嘴小声的对着身边俊逸的男人道:“徐哥,这温家真是大手笔呀!真把这礼堂弄的和仙境似的!”
徐悲沽是作为顾致礼的好友代表来的,素日里几人关系不错。
男人冷淡的“嗯”了一声,当作回应。他无意观赏这些浮华,抬起茶水抿了一口,狭长的眼眸望向正在敬酒致意的一对妙人,稍稍眯起。
谁能想到,顾致礼这样克己复礼的性子竟会是第一个成婚的。徐悲沽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结婚后变得更加寡言守礼的性子。
到时候哪怕只叫出来喝酒都要难了。
以他的为人,即便不爱这个和他结婚的女人,也会给她尊重,顾致礼会做到婚姻里一个男人应该做到的一切。
无关乎情爱,是他的本能。
徐悲沽总说,顾致礼真就是人如其名,太守礼了。一条条枷锁把他束缚成一个没有欲望,永远端方的君子,看着就让人觉得疲累乏味。
还有下一句话他收着没说——这样束缚着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崩溃的。
他视线又落到温清栀身上,很快收回。轻笑着垂下眸喝口茶。
但愿。
*
订婚宴一切如常的进行着。
温清栀自认为记性不错,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也算得上优异。可是顾致礼带着她见了一个又一个顾家的亲戚,单是记名字称呼她都要记得昏头转向了。
顾家家大业大,这还只是来了部分亲近的,温清栀都不敢想象结婚的场面。
敬完长辈敬亲友,温清栀邀请的好友不多,为首的便是贺嘉音。温清栀迎完宾客,在宴会开始前换了那身红色敬酒服,现在站在一身素黑的顾致礼身边,越衬的娇艳无双。
贺嘉音看着浅笑着向她走来的温清栀,不禁湿了眼眶。
温清栀笑着安慰她几句,便又去旁边桌。
到徐悲沽他们这桌,还没等顾致礼介绍,顾轩笑嘻嘻的就凑上来自报家门了:“嫂子好!我是顾轩,顾致礼的堂弟,嫂子你和我哥一样叫我小轩就成。”
顾家的人都偏含蓄内敛,少有顾轩这般热情的,温清栀被他极为顺口的嫂子喊的脸颊发热,但还是点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