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言拧眉,“是皇上做的?我还以为是申允白那个狗东西。”
转念一想也是,若非皇帝授意,申允白又怎么敢给皇子随意找一个娘。
凌辰逸气得不轻,“他想恢复陈天身份,随便找什么人不行,平头百姓,宫女,贵女都可,却偏偏寻上了淑妃娘娘先前的宫婢。”
萧渊,“当然是经我手,亲自带上朝堂,才更能取信于百官。”
他抬眸看眼太阳升起的地方,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眸子,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
马车上,沈安安等的有些焦急,想要下车去寻人,庆丰忙说,“主子回来了。”
皇子妃情况,主子早有交代,他是半刻都不敢让皇子妃离开视线。
沈安安跳下马车,萧渊瞧见她立即快步上前,将她拥住怀中,“不是说了在马车里等,下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沈安安从他怀里退出来,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吧,可还顺利?”
“嗯。”萧渊揽着她上马车,沈安安余光突然扫见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凌辰逸的小厮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经过,滴滴答答的声音,配上一地的鲜红颜色,刺着人耳膜和眼睛。
苍白的手臂从担架中滑落,随着小厮的动作来回晃荡。
沈安安怔愣一瞬,一股窒息又反胃的感觉剧烈翻涌。
察觉到她的异常,萧渊立即捂住她眼睛,将人揽在怀里,彻底遮住了她的视线,“别看了。”
沈安安身子微微发抖,呼吸有些粗重,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甚至还亲手杀过人。
回了马车上,被萧渊拥在怀中轻抚着后背,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心绪。
她突然回神,用力攥住萧渊衣袖,杏眸紧紧盯着他,“你,你杀了她?”
“不是,是她自己撞柱而死。”
闻言,沈安安抓他衣袖的手慢慢松开,似是长松了一口气。
“安安,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太医院。”
“不用。”沈安安拒绝,轻柔的笑了笑,“只是被方才那一幕有些吓着了些,不打紧,一会儿就好了。”
她倚在他怀中不想动,萧渊就没有坚持,吩咐忠叔驾车回府。
“萧渊。”沈安安突然低声开口,“若是可以,尽量,不要杀人,好吗?”
“好。”他不假思索的应下,一下下抚着他后背,“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吗?”
沈安安微顿,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当初闻音的话,她如今仍旧记的清楚,他让自己多行善事,能有此生皆是萧渊之因,自己的罪孽,也会成为他的因果。
沈安安如今信了,更担心害怕他给自己造下杀孽。
“你的前半生很苦,希望我们的后半生可以圆满,所以我们都要做个好人,为自己,为彼此,为孩子积攒福报。”
他前半生的因造就了如今的果,便算是因果相抵吧。
萧渊微怔,旋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哑声说,“夫人说的是,为夫一定谨记。”
马车陷入了沉寂,良久,沈安安才从杨姑姑的死中抽离出来,“她在大殿上都说了什么?”
“她说,父皇强行宠幸她,母妃是被她和父皇气死的,陈天是她承宠后的孩子。”
沈安安从他怀中退出来,惊讶的瞪大眼睛,眸中盛着不可置信。
萧渊轻笑,唇角噙着讥嘲,“是不是觉得很荒谬?他为了给陈天一个合理的身份,利用我手,连死去的母妃都不惜利用上。”
陈天的母亲是谁,他们心知肚明,而杨姑姑,不过是皇帝想借萧渊的手,带上朝堂给陈天一个身份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