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果碎对此毫无感觉,伤口不疼,他就无所谓。
“哼!怎么搞得像我是他的私有物品似的。”他念念叨叨着,奶白的药膏挤在大片的伤口上,粗鲁地抹了两把。
“他又不是燃燃……”
他话语一顿,一阵出神。
同样叫谢燃,六岁时同样在一个叫雍庭山庄的地方遇到家里父母发疯烧房子,还会弹那首《不存在的城市》。
虽然这个世界的谢燃发色和瞳色都改变了,但真的不是他的燃燃吗?
如果是,为什么他不认自己?
是没有记忆,还是不想认?
这个猜测让洛果碎的眼睛越瞪越大。窗外的风变得强劲,吹倒窗边的花瓶,瓷片碎散一地,清透的水沿着木质地板的缝隙流淌。
血红玫瑰花瓣散落,被扰动的白纱帘扫乱纷飞。
周围的空气疯狂地滋生寂寞的情绪,他无意识地啃咬起未完全愈合的指甲,血腥的味道浸泡在舌尖味蕾。
“他不要我了吗?”
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浅色的唇被染上诡异的红。
那个生他的女人不要他了,他以为把那个快饿死在垃圾桶前的小矮子捡回去,从此以后他就会有家人。
那是他自己挑的家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抛弃自己的弟弟。
这样就会有人一直一直陪着他,不是这样的吗?
之前燃燃会跟那对夫妇离开,是因为他不想走,所以燃燃替自己离开了。
幸好那对夫妇居住的雍庭山庄离孤儿院不算太远,燃燃总是会偷偷跑出来,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一直一直陪着他。
“不可能。”
哪怕那个女人不要他了,他的燃燃也不会不要他的。
吱吖——
房间被轻轻推开。
洛果碎满眼是泪地扭头,望向僵在门口的男人,连哭都忘了。他跪坐在床上,浑身发麻,想要爬下床却发现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虚弱地往男人的方向爬去,双手伸出朝向男人。
他爬到床边,忽然身体前倾,摔落床下。
没有摔疼。
他陷入男人的怀里,被稳稳当当地接住。好像他穿到这个世界后,再次见到谢燃,就像以前他们在一起时那样。
他的燃燃总是能护住他。
谢燃把青年抱起放到床上,握住青年的手指,指甲被啃破了,还在渗血。
他的眸色微沉,指背轻轻拭去青年嘴角的血迹。
他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