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叙倒是面不改色坐在了一边,不过他显然也不太会,一根一根把毛揪下来。
烫过的鸡毛是比较好薅下来的,过了没一会儿容叙就学到了其中关窍,做的有模有样。
齐遇实在是下不去手,跑去收拾食材熬高汤去了。
纪屯和容叙坐在门口,大冷天的热水凉的快,没一会儿热气散了,就越拔越凉,容叙呼出一口白汽,问她:“冷不冷?”
“不冷。”纪屯看他的动作,神色复杂道:“你还挺会的。”
容叙就笑,“其实还是觉得挺恶心的,忍住了。”
纪屯也笑,闷头薅一大把毛下来,半晌莫名低声说了一句:“那你还非要来这里受苦。”
“嗯?”
毛茸茸的脑袋摇了摇,纪屯又不吭声了。
“你不说我也听到了。”
容叙将拔好毛的鸡丢到一边的水桶里,顺带着洗了一下手,又开始熟练薅下一只,“我不来可就你一个人受苦了。”
“那怎么?”
容叙扯扯嘴角,小声说:“舍不得。”
他往前坐了坐,挡住呼啸而来的冷风,也把顶头的光遮去大半,“好腥,等会指甲里都是这个味儿。”
纪屯心被敲了下似的,没反应过来,容叙掰她的手看了看,点头:“有点长了,晚上给你剪。”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齐遇的声音响起,纪屯触电般地收回手,齐遇假装没看见,过来收他们去好毛的鸡,剁碎了熬汤。
齐遇嘟嘟囔囔着走远,但一个屋檐下,声音绕了一圈又回到两人的耳朵里:“怎么像恋综一样,我成电灯泡了?”
容叙短促地笑了一声,纪屯看过去时又很快收了表情,假装无事发生。
吵吵嚷嚷地也算是赶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将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了,第一个顾客也如约而至,厨房正式开始忙碌起来。
农家乐里烧的是柴火,呆久了闷热无比,于是大伙儿轮着炒菜烧火,好在他们几个确实都学了做菜,谁都能掌勺,只是味道各异。
来这里吃饭也就讲究个天然无污染,健康就行,多一把盐少一把盐也没人会介意,除了厨艺最差的洛舒不小心炒糊了几盘菜之外,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第一天开业,大家都有点手忙脚乱,大家伙儿轮番上阵,一口气开了三个锅也炒不过来,还好有节目组喊的人帮忙传菜。
两个人一组轮着炒菜和烧火,纪屯跟容叙一组,莫文瑶跟洛舒一组,齐遇一个人光忙着烧火煲汤,倒也还算忙得过来。
只是大冷天的大家都热出一身汗来,纪屯坐在灶前烧火,火温灼得她脸红扑扑的,她偷凉拉开拉链,容叙动作都没停,甚至没看过来,长了两双眼睛似的,“拉链拉开就好了,外套不能脱。”
纪屯吸吸鼻子,老实了。
火烧起来了,容叙也不让她接手,洛舒和莫文瑶都是轮着来的,容叙只摆摆手让她出去玩,纪屯哪能,溜达出去收银。
现在是大中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但厨房里也就三口锅,再快也炒不过来。
纪屯一笔一笔收钱,收一会儿跑去里面加把柴,跑来跑去的额头出了一层汗,大太阳也出来了。
好不容易忙完中午,没什么人了,大伙儿都累的没什么食欲了。
容叙去熬了一锅粥,配着几道菜和鸡汤将就着吃。
纪屯娴熟地往粥里掰芹菜,还剩半截递给摊在椅子上的洛舒:“来点吗?解腻。”
洛舒受不了芹菜味婉拒了,纪屯直接生啃,把半根芹菜啃完了,又咕噜噜喝了一大碗粥和半碗饭。
洛舒羡慕她的好食欲,她自己只能喝下半碗粥,转着自己酸软的胳膊,为接下来的半个月默哀。
下午没有那么忙,但是也没比上午好上多少,尤其是在饭点的时候。
好在山里天黑的早,也没有路灯,等天要黑下来的时候基本就没了什么客人,晚上是自由时间。
农家乐里有厢房,大的厢房里也有大沙发和屏幕,没人的时候就用来充当他们的客厅。
但是今天显然没有人有兴致再去玩,大伙儿都累的早早睡下了。
只有容叙拉着困得眼睛都发直的纪屯剪手指甲,还有几个摄影师也陪着他们熬。
“指甲塞东西,明天还要薅毛呢。”容叙耐心给她剪指甲,剪好还用锉刀将一个个指甲锉得圆润光滑。
剪完让她的手搭在自己手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
“多好看,别薅毛了,我来吧,明天你去洗菜。”容叙说,说着又补两锉刀。
“好了,脚趾甲要剪吗?”
纪屯困得说不出话,囫囵摇头,干了一天活的容叙反而精神很好,他失笑着,“好了,去睡吧。”
纪屯像是得到了指令,扭头就冲进房里,关门锁门上床盖被,一点不带含糊的,洛舒和莫文瑶早早就睡着了,洛舒睡相差,滚到了中间去,纪屯也搬不动她,跑到洛舒的位置上睡了。
容叙收拾着弹出垃圾桶的指甲片,几个摄像大哥还敬业地对着他拍,他对着镜头笑了笑,也去睡了。
吃牛蛙
之后的几天一如既往地忙碌,纪屯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找回了些刚上山那几年生活的感觉。
除了容叙会每天拉着她百忙之中说一点小话之外,简直再完美不过。
农家乐也是要休息的,上六休一,这天刚好是第六天,干完今天就能休息,洛舒干活都更有劲了。
今天外面下了点小雨,人也少了很多,洛舒都闲下来了,跟着纪屯蹲在门口数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