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见她未动怒,松了一口气,“这倒不知。”
薛虎在廊檐下出声道:“公主,谢大人另置了一处宅子。”
青罗哦了一声,没再问,谢治尘毕竟升了相职,原来那宅院住着确有不便。
薛虎又道:“谢大人仍住在先前赁的小宅院。”
青罗听了有些不解,既置了新宅,何不将原先那处退了?在庭院里转了转,脚步忽地顿住。
谢治尘一人占了两所宅子,一人何须占上两处?正如构陷三皇子,一件衮衣足矣,可鸢娘似乎说过,当初所谓的贵客登门,订做的是两身袍服,只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当真做了两身。
若有两件衮衣,除却三皇子府中搜出的那件,另一件呢?
青罗召来薛虎,轻声吩咐几句,末了嘱咐道:“万不可惊动他。”
薛虎颔首,旋即转过身,大步出了庭院。
青罗踏上台阶,想起来问:“母妃那日见过谢大人?”
秋叶跟在一旁,斟酌着开口道:“谢大人在前厅与娘娘聊了约莫有一刻钟。”
青罗当即了然,那日她晕倒,将她们吓得不轻,秋叶想是因此没顾上与她说,又是这等小事,隔一日,便抛在脑后了。
自她与谢治尘和离,母妃面上待谢治尘算得有礼,实则极是冷淡,怎会与他说话?
两日后,薛虎回来复命,张司窈果然藏着另一件衮衣。
薛虎问:“公主可要禀报圣上?”
青罗凝眸思索片刻,摇摇头,“圣上身边万一有他的人,走露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如何解释我知晓此事,亦是麻烦,且不能将鸢娘与钟离文牵扯进来。”
杜撰一套说辞,自圆其说,亦无不可,只是皇帝多疑,落了痕迹,难保他不会另生疑忌。
“需得想个法子,名正言顺地入府搜查。”
说来容易,要做却难,放眼朝中,何人敢擅自搜查天师府,便是县衙、京兆府衙、大理寺,也不敢就闯。
青罗站在廊檐下,耳畔听着两只画眉不住叫着,终于下定决心,对薛虎道:“去请裴世子来一趟。”
天晚裴勖之自虎贲营回城,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阿罗,何事找我?”
青罗指了指圈椅,叫他坐,“我想由你出面,搜查天师府。”
裴勖之立即道了声好。
青罗讶异地瞥他一眼:“你不问缘由,不问要搜何物?”
裴勖之撩袍坐下,端起春杏奉上的茶盏,“问又如何?但凡你说,我便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