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于何处?”
钟离文说了城外一处地方,担忧道:“尸身恐怕早已朽烂。”
青罗何尝不知,只是顺藤摸瓜,或可寻到些线索。
“令师弟此前一直瞒着先生,为何又突然提起?”
“某未顾上细问,这两日正设法寻他,还没见着人。”
钟离文说罢脸色一变,也察觉不对。
青罗没往下问,只说会命人打探。
钟离文忍不住道:“公主,祥瑞之后圣上虽未明说,实则已对张司窈心生猜忌,只因他深得陈丽妃信任,圣上才投鼠忌器,至今未动他,现下丽妃已诞育皇子,圣上若拿住把柄,或可处置他。”
青罗知他复仇心切,眼下时机却未成熟,冒然行事,恐怕会功亏一篑。
丽妃无人可用,张司窈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朝中虽不乏依附张司窈的臣子,实则多是表面功夫,无论世家,还是寒门出身的士人,大多瞧不起他,丽妃亦无根基,用他反倒趁手。
皇帝不动张司窈,也未必全因顾忌丽妃。他已如前世那般服食丹药,需仰仗张司窈炼丹。
“先生欲除张司窈,人之常情,只是他在圣上眼中尚有些份量,加之有丽妃相护,若无足够的罪证,难以一举将他扳倒。”
钟离文亦知不可操之过急,然张司窈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池上红鱼已散,青罗收回目光,转身又道:“对付此人务求一击即中,切忌打草惊蛇,给他喘息的余地。”
她虽劝钟离文沉住气,其实比他还更急。
丽妃若有心扶其子上位,张司窈便是她手中的一把利剑,剑峰所指当为太子,届时朝堂势必再起纷争,皇帝多半会顺水推舟,废太子,另立储君。
皇帝此时提出册封丽妃,更像是试探,以他自负的秉性,断不会就此作罢,太子在,丽妃为后名不正言不顺,太子被废,立小皇子为储,再封后,则顺理成章。
“先生可会炼丹?”
钟离文迟疑地点点头,“公主,某以为丹药并无长生不老之效,相反,经年累月地服食,兴许还会蚕食血脉。”
青罗想起前世皇帝委顿的面容,许是才服食不久,这一世瞧着尚可。
“先生在圣上面前提过么?”
钟离文道:“圣上曾问某可会炼丹,某亦是此番说辞。”
青罗怔了怔,“先生虽非天师,却比天师更得圣心。”
前世有人因进谏丹药有害,险些丧命。
钟离文一走,青罗便叫春杏去请鸢娘。
她将钟离文带来的残片递给鸢娘,“可能辨认出自何处?”
鸢娘看了半晌,疑惑道:“公主,这不是自上官娘子那块锦缎上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