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芸把洗漱用品全部丢进去,点亮手机,已经四点一刻,在卫生间洗一把脸,拎起礼品袋走出房间。
“我去楼下买点吃的。”许暮芸对跟随的便衣安保说。
“您需要买什么,我可以代劳,外面不安全,请许董小心。”便衣安保在耳麦里通知电梯口和大堂便利店附近的同伴。
“没事,我自己来。”
在便利店随便买点三明治、汉堡、牛奶、咖啡,窥见大堂卫生间门口停放一辆手推布草车,向大堂卫生间走去:“上个厕所,在门口等我。”
“好的。”便衣安保在门口守候。
换下wiee手工定制的黑色西服短裙,穿上暗红色酒店员工旗袍,戴上黑色口罩,在镜子前照一照,拿起垃圾桶里崭新的黑色垃圾袋,掏空西服短裙,把手机、早点、洗漱用品等全部装进去,思索片刻,把西服短裙扔进垃圾桶,走出卫生间,推着布草车离开,未引起便衣安保的注意。
在员工通道丢下手推布草车,溜出酒店,打车直奔港城国际机场。
早上七点四十分,一架飞往赞比亚亚铜带省基特韦市的波音737飞机,在港城国际机场准时起飞。
湖蓝色铝塑板搭建的简易工棚外,满是红铜色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正对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铅白色深坑,一圈圈螺旋而下,足有五十个足球场大小,巨型塔吊如同蝼蚁,需要用望远镜才能发现,矿场犹如漩涡,可吞噬一切。
谢辰泽穿着白色背心卡其色工装裤,躺在工棚外的古藤椅上,头盖报纸,惬意地前后摇晃。
“矿主先生,大事不好,有人打劫,会中国功夫,厉害得来。”一名穿着成都七中校服的精瘦黑人少年赤脚飞奔过来,指着距chabishi铜矿一英里外的矿工生活区,用汉语连说带比划,“美女,旗袍,红色,漂亮的,bo败给她,牙没了。”
“bo输了?有意思,具体讲讲。”来到此处已有四天,与外界隔绝联系,闲来无事看当地报纸打发时间,要不就是晒太阳睡觉,bo是矿工里的大力士,身高六英尺八英寸,体重达二百三十磅,能干倒大力士,把他牙齿打掉,算是个人物,谢辰泽当即来了兴致。
“这么高,瘦瘦的,黑头发,漂亮得来,比圣母玛利亚好看,打架像条蛇,扭手臂,抖抖手,bo躺地上,吓坏他,被地上铜块碰,两颗牙没啦!”饶有兴致地听着kabwe说故事,谢辰泽咧开的嘴角突然凝结,眉心一蹙,把身上报纸揉捏成一团,丢在地上,问道,“她被打了吗?”
“没有,不敢上,没见过中国功夫,怕,围起来,不让她跑。”kabwe忧心忡忡地问道,“来捣乱,要不要捆起来,丢进矿洞,饿两天,没力气,一起上。”
“摩托车钥匙给我。”谢辰泽蓦地腾起,赤脚在帆布鞋里抖几下蹭进去。
kabwe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钥匙,谢辰泽在他手心抓过,留下三道指甲印,撒腿跑向越野摩托车,扬起灰色烟雾,消失在红铜色土地上。
矿工生活区里嘈杂凌乱,呼喊声、口哨声响彻震天,水果摊前的空地上,围拢许多赤着上身,穿工装裤的黑人男子,孩子们爬在电线杆上看热闹。人群里迸发出“吼吼吼”的加油鼓劲声。
“不要过来,我告诉你们,我会功夫,chese功夫。”许暮芸被围在人群里,紧盯着趴在地上,手托腮帮子的bo,双手竖掌,拉开架势,随时准备抵御来自黑人的进攻。
“bo!bo!bo!”周围看热闹的矿工,没见过中国功夫,被吓破胆,不敢上前与之一战,振臂为bo加油。
bo往红铜色土地啐一口血水,弓着腰,张开双臂快速冲过去,想用双臂钳住这个厉害的女人。
彪形大汉猛冲过来,许暮芸心中慌乱,方才耍的咏春拳,不过花架子,身纤柔弱的她寸劲不足,bo被击倒,完全是被猝不及防的所谓中国功夫吓到。
“不要过来,我投降!”bo像一头野兽奔过来,身后扬起暗红色烟尘,许暮芸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bo听不懂汉语,使出全力,此时已收不住。人群突然被推开一道口子,谢辰泽冲上前,挡在许暮芸身前,以双黐手的巧劲,挡住两条粗壮手臂的蛮力,用辘手把对方两条手臂,像麻花似的盘来盘去。bo使不上劲,后撤几步,摔倒在地。
“矿主先生!chese功夫!矿主先生!chese功夫!”人群中爆发出欢腾的喝彩声。
“阿泽?”
许暮芸听到动静,左眼眯开一条缝,发现一名裸露着古铜色手臂,白色背心卡其色工装裤男子,用一套娴熟的咏春拳,把面前的大汉撂倒。
“你这个傻女人,怎么跑这来?”谢辰泽蹲在她身前,摸摸胳膊,碰碰腿,“有没有受伤?”
“辰泽,我怕你死了,不要我了。”许暮芸定神凝目,粗鄙的衣着掩盖不住帅气的脸庞,手腕的陀飞轮,彰显高贵身份,是谢辰泽没错,三天来的焦急忧虑,此刻释怀,扑过去插进精壮的双臂,脏兮兮的双颊紧贴在坚硬的胸口,死死抱住,泪水如打开的水闸,淌过白色背心,双拳使劲捶打他的脊背,“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为什么不给我报平安,为什么!”
谢辰泽从卡其色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两张美钞,丢给bo,向他示意误会,把许暮芸扛在肩头,站起身子,捡起地上镶水钻的银色罗马鞋,在她暗红色旗袍的臀部扭一下,笑着向众人道:“ywife”
“矿主夫人!矿主夫人!矿主夫人!”人群让开一条路,夹道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