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白得到消息匆匆过去梅氏院里时,箫煦已在花厅由姜承宗陪着说话。
“世叔的伤无妨,安心养着便是。圣上派的陈太医最善外伤……”
姜幼白和姜承宗两人不由松口气,既然箫煦如此说,看来他们之前确实是杞人忧天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箫煦并未久坐。依然是姜幼白送他出门,“二哥,我爹爹……”她想问什么,但想了想终究不妥当。
箫煦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别担心,世叔中的毒毒性不难解,安心休养很快就好起来了。世叔救了圣上,圣上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怎么会有人行刺圣驾?既然用了毒,为何毒性……”姜幼白感受到箫煦安抚的眼神,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
箫煦对她向来是纵容的,望着她水晶般黑亮的眸子到底心软了,轻声道:“有人打探到了圣上进补的药方,方子上有一位大补的药材配着这毒便能侵蚀人的心智。短短半年智力就会变得如孩童一般。”
姜幼白心里一凛。怪不得姜父中毒不深,但想要清理干净得用半年时间。
“那我爹……”
“不碍事。”箫煦摇
头,“好了,傍晚风凉,你快进去吧!我得空就来瞧你,和世叔。”
箫煦转身走了,姜幼白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姜父养病的日子姜家很热闹,日日都有人上门探望。本就担心姜父的病,这些人搅扰的梅氏越发烦不胜烦,索性闭门谢客才得了些清净。
不过一般的人家也便罢了,如陈家和贾家这样亲近人家却不能拒之门外。
陈侍郎和夫人并着三个儿女,亲自上门探望姜父,看到姜父精神尚可也是高兴。陈家也是没想到当初本着低嫁女儿的心思找的亲家还有这样的运道,只要姜父好好活着,姜家一族眼看就要起势了。
与他同样好眼光的还有贾家,贾家贾琏和二奶奶凤姐儿凤姐携了厚礼来的。
姜承宗陪着贾琏去书房说话,梅氏则招待凤姐儿去了内院。
“姑母,姑父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您也别太忧心了。我来时带了一只百年老参,日后还要什么好药配药,或一时寻不到便使人来家里取。”凤姐笑的八面玲珑。
梅氏感激的谢了。
凤姐便道:“姑母,上回我与您提的大姑娘与我胞兄的亲事……”
“这………”梅氏言辞间有些吞吐。
她想起自己非要将月姐儿嫁入高门,姜父知道后的疾言厉色,“那王家郎君比月姐儿大了七八岁不止,好端端的贵公子这个年纪还未成婚,你可知因由?”
梅氏想嫁女儿自是什么都打听好了的,当
即就道:“我听贾家二奶奶说了,这位王公子小时候被和尚道士批过命,不宜早娶。再说我是亲自见过王公子的,长得一表人才,与咱家月儿十分相配。”
“糊涂!”姜父厉声道,“这样的话你也信?王家是什么门第,突然要和我家结亲,你就不想想其中另有隐情?”
“老爷,您也太小人之心了。王家之所以愿意,自然是瞧上了月姐儿。这满京城的姑娘,还有谁家比得上咱们家的姑娘?”梅氏反驳道。
姜父被她气的面色发白,见她铁了心非要王家不可,不得已只得透露了一句:“你只当王家是好的,且不说他王子腾历来忠心于太上皇,便是这回圣上遇刺,他也未必脱得了干系。”圣上遇刺的地方正好是王子腾曾经任过八年知府的曹州府。
梅氏瞬间面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想起来,她依旧还有些心惊肉跳。面对凤姐的殷勤,她有些为难道:“家里姐儿的亲事多是我家老爷做主。倒是有几家来提亲的,我家老爷发话要亲自考量。”
这是有推脱之意了。凤姐心里有些迟疑,“姑母,难不成还有比我胞兄更好的人选不成?”
“实在是……”梅氏犹豫道,“两个孩子的年岁相差太多了些。”
就因为这个,凤姐却不信,“姑母,您老给句准话,大姐儿是真不给我王家了?”
梅氏沉默,一脸为难。
凤姐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她眯了眯眼,下一刻就笑道:“也罢,两家结亲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姑母既然舍不得大姐儿我也不强求。不过,”她话音一转,道:“不如咱们各自退一步,皎皎这丫头我喜欢的不行,既然大姐儿与我王家无缘,倒不如把皎皎给了我家吧!姑母,您可再别说什么年纪大的话哄人了,年纪大些的才知道疼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