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几人已经方寸大乱,姜幼白心里叹了口气,上前与马车旁边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微微一福身,“这位大人,可否告知家父出了何事?”
看到终于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人不由松了口气,忙抱拳还礼,然后道:“见过姜姑娘。属下是忠顺王府的侍卫,特地奉王爷之命来送姜大人回府。”
王爷之命?忠顺王府的人。
姜幼白不由肃然,再次福身道谢。既然问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她只得和梅氏商量着先将姜父抬进去。此时姜父依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时那侍卫又道:“请姜夫人和少爷小姐安心,姜大人的伤势我们王爷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并无性命之忧。圣上也亲自派了太医院的太医,日后专门为姜大人看诊过,直到痊愈为止。”
“怎么会突然就伤着了,老爷明明走的时候好好的。”梅氏一边指挥着婆子们小心抬起姜父,一面泪眼婆娑地呐呐自语。
还是姜承宗想到了什么,忙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多言。
姜幼白和姜令月跟着梅氏看护姜父,姜承宗留下来继续与忠顺王府的侍卫寒暄。
不过她们才把姜父安顿好没一会儿,姜承宗就匆匆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太医。
因着一路奔波,姜父伤处的包扎已经松散了,需要重新上药。
他伤在胸前,姜幼白探头看向伤处,伤口范围并不大,只是伤口周围
皮开肉绽,看着十分揪心。再有伤口处渗出的黑血让她眸光不禁一凝。
黑血?这是中毒了?
不止她想到了,梅氏显然也清楚,她不由惊呼一声,忙看向太医:“太医,我家老爷这是中毒之相?”
太医为姜父把了脉,招手让带来的小童为姜父包扎,他则起身在桌前开了药方。
“姜夫人安心,姜大人身上的毒并不致命,老夫已经开了方子,只要按时用药,毒素就不会扩散。不过,这种毒若要清理干净,需要长达半年的时间。”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无性命之忧便好!”此时梅氏只求姜父能保住性命就好。
梅氏一心扑在姜父身上,姜令月去旁边的屋子哄嗣哥儿了,姜幼白便在廊下等着去送太医出去的姜承宗。
“皎皎。”少年俊秀的眉宇间染上一抹轻愁,“爹怎么样了?”
姜幼白摇了摇头,“还没有清醒,阿娘在一边照顾。”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半晌,姜幼白才看向姜承宗道:“大哥,爹爹是箭伤。他是文官又不用骑马打仗,好端端的怎么会中箭,而且还是毒箭。而且今日你也看到了,是忠顺王府的人送了爹爹回来,又那般客气。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不过,爹爹现在还昏迷着,咱们想问也问不出来。”
“我去找一找子规,他和圣驾一起回来,肯定知道什么。”姜承宗当即决定道,虽他有了些隐隐的直觉,但干
等着太过被动了。世事变幻,谁知道下一刻自家会不会有祸患上门,倒不如早些打算。
姜承宗亲自去了魏国公府,可惜国公府的人说箫煦从回京一直在宫中伴驾,并未回来过。如此,他只好先回了家。
好在姜父傍晚时分便慢慢清醒了,众人从他口中也断断续续的得知了部分事情的真相。
原来巡视河堤时,圣驾遇到了刺杀。有身手的武将都前去与贼人相斗,独姜父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和圣上一样被护卫在中间。所幸他眼神好运气也不错,有暗箭射向圣上时,他及时替圣上挨了一箭。
真是个刺激与幸运并存的故事,从此以后姜父有了救驾之功。
看着梅氏和姜令月心疼又欢喜的表情,姜幼白和姜承宗对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里的忧虑。
既是刺杀圣上的毒,怎么可能轻易解毒?姜幼白怀疑姜父还有其他的后遗症。只是这会儿不好说出来让他们担忧。
箫煦从宫里回来,长公主府的人正在府里等着他,“国公爷,公主听说圣驾遇袭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国公爷去公主府一见。”
“你先去吧,忙完公务我自会去见公主。”箫煦说罢就进了书房。
那侍从闻言一脸难色,公主可是要国公爷立即去见的。他有心再说什么,可惜却被国公府的侍卫挡住了去路,“书房重地。没有国公爷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得轻易靠近。”
这侍从犹豫良久
,见箫煦再没出来的可能,才一脸晦气的离开了。
箫煦更衣出来就听管家说姜承宗昨日来府中了,只是见他不在就匆匆回去了。
姜大人为护圣驾受了伤,皎皎此时还不知怎么伤心呢。箫煦看了看天色,让一旁的亲随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