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在这样的黑夜里睡得沉沉的时候听见这样的动静都会被吓得不轻。
窗外的马路上空无一人,街道上只有成千上万的雪花映成的光景,寂寥得让人心中砰砰直跳。
只想缩在巢穴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假装自己也是千家万户安然入睡的其中一个。
但是时霖不能。
咚、咚、咚。
房间回荡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砸在他心上,外面的人好似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畏惧,让他惊慌。
突然——
声音停了。
时霖喉咙滚了滚,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小心翼翼坐起来,双眸睁得滚圆,死死盯着卧室正在缓缓转动的门把手。
噔。
很微弱的一声响。
没有拧开。
时霖捂着心口,有些庆幸自己睡觉之前锁了卧室门。
然而下一刻。
咔嚓。
又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门把手在时霖骤然缩紧的瞳孔中悄然碎裂。
整个被掰了下来。
猎猎的风一下子冲开了房门,咣当一声。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兽,屈指轻轻叩了叩门框。
“霖霖让我好找。”
时霖忽然站起来,啪一下摁开床头的开关,光线晃眼,他拿手挡了一下,待看清楚来人,俏生生的小脸冷了下去。
他早该想到是谁的。
除了顶级alpha,谁还有本事这般犹如强盗似的破门而入。
他们强悍的体魄是oga和beta始终望尘莫及的。
时霖拿起枕头就扔了过去,心中的火气倏然升腾,在看到顾乘风那张脸的时候尤为浓烈。
“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时霖把手边能扔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其中一个玻璃灯尤其好看,也被扔了出去,尽数碎在alpha脚边,炸开一片细小的碴子。
alpha始终一动不动,沉沉盯着他,眼底压着墨色。
时霖还没发够火气,无意间对上他这样的神情,脊柱像是窜了细小的电流,轻微麻了一下。
他不动了。
亦或者说,他不敢动了。
顾乘风到底没有给足oga该有的安全感,他们的所有都差距得那么大,以至于时霖底气不足,连真正生气的权力都没有。
说到底,真出了事,时家不会维护他。
在这个alpha至上的畸形社会,他只能依靠眼前这个人。
时霖不甘心,但他没胆子闹了。
但凡今天顾乘风从这个门毫不犹豫地出去,明天时宏伟就敢把他再次送上那位张老板的床。
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会被蚕食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