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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在那金碧辉煌的宫廷之中，一场盛大的夜宴正热闹非凡地进行着。奥古斯汀好不容易才应付完尼古拉一世那看似叙家常，实则暗藏玄机的谈话，便缓缓退下。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便锁定了那个似乎也有离开长桌之意的身影——卡尔。

奥古斯汀不动声色地走向卡尔，步伐沉稳而优雅，仿佛这喧闹的宴会与他毫无干系。路过一旁侍者的托盘时，他随意地拿起一杯红酒，那红酒在水晶杯中摇曳着，宛如暗夜中的红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卡尔站在不远处，眼神中透着些许好奇，待奥古斯汀走近，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声音中透着关切与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

奥古斯汀微微抿了一口红酒，那醇厚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股暖流，暂时压下了刚刚应对尼古拉一世时産生的生理性反胃。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他有盯上我的意思？”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警觉，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不舒服？”卡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奥古斯汀的异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那神情仿佛在说，若是奥古斯汀有任何不适，他定会想尽办法帮忙。

奥古斯汀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厌恶，说道：“他身上满是恶臭。”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污浊的恶臭，哪怕切断嗅觉，这种发自灵魂的恶臭依旧能恶心得让人窒息。”说着，他又喝了一口红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不适。他看向卡尔，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似乎是想借着卡尔纯净的目光，来净化一下自己被恶心到的灵视。

卡尔听了奥古斯汀的话，心中了然，他当然不会以为这恶臭是尼古拉一世身上那种常人都能闻到的气味，稍加思索，便低声说道：“是那个？”他口中的“那个”，指的是附身于尼古拉一世身上的邪神胚胎，那是一个令人心悸的存在，仿佛是宫廷中隐藏的一颗毒瘤，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奥古斯汀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卡尔见状，不由有些心疼，心中暗自想着，被这样一个脏东西盯上，奥古斯汀可真是倒霉透了。

卡尔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为什麽那些正神会放任那东西存在？”他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向远处几大正神的教堂，那些教堂就矗立在帝都之中，庄严肃穆，还时不时地显示一下神迹，彰显着正神的威严与力量。然而，就在这正神庇佑的地方，皇家却养着这麽个邪神胚胎，还让它存活至今，这实在是让他想不明白。

奥古斯汀轻轻叹了口气，他缓缓说道：“他们在下棋。”话语简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说完，他拉起卡尔的手，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正与王储相谈甚欢的贝克，那两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奥古斯汀拉着卡尔，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了一个无人的阳台。

阳台的一角，有窗帘半掩着，那轻柔的布料仿佛一道屏障，将里面的热闹与浮华与外面的宁静隔开。卡尔擡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星星，它们闪烁着，宛如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十分漂亮，让人暂时忘却了宫廷中的种种纷扰。

宫廷的宴会，总是这般热闹非凡，却又透着无尽的无聊。奥古斯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小卧室里，贵族男女偷情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那声音在这奢华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这个王朝腐朽的写照。明明这个王朝处于强盛上升之时，但这个王室却有一种盛极将衰的迹象，那隐藏在繁华表象下的衰败气息，如同幽灵一般，萦绕在每一个角落。

卡尔刚想开口说些什麽，一股淡淡的幽香忽然飘来，那香气很淡，却又独特而持久，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香水味，直抵人心。哪怕贵族们都在自己身上洒香粉丶喷香水，将整个宴会厅都弄得香喷喷的，这种幽香依旧十分突出，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让人无法忽视。

卡尔不禁好奇地往人群中看去，目光很快便停在了被几个年轻贵族少爷簇拥讨好的贵妇身上。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一头红发如火焰般耀眼，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她有着艳丽的长相，五官精致得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魅惑，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那一身湖蓝色大裙子的衬托下，更加惹火，那裙子的材质华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流动的湖水，波光粼粼。这个人就如她别在发髻之上的娇艳红玫瑰，娇艳欲滴，让人怦然心动，忍不住想要攀折下来，却又担心被那尖锐的刺所伤。

“蔷薇夫人，这几年帝都贵族社交圈最有名的交际花。”卡尔在心中暗自想着，他以前只是听闻过这个名字，听闻她的美貌与魅力，听闻她在贵族圈中的种种传闻，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此刻，亲眼目睹她的风采，卡尔不禁感叹，她果然名不虚传，很漂亮，很魅惑，同时，也很危险，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是个超凡者。

“是魔女吗？”卡尔好奇地看向奥古斯汀，奥古斯汀点了一下头。然後他便看到尼古拉一世不顾皇後铁青的脸色，起身走下王座，来到了蔷薇巷夫人面前，伸出手，邀请蔷薇夫人一起走入舞池。

“那是一位正神的魔女。奥古斯丁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的底细。

卡尔站在这个阳台，虽然看不到整个舞池，但随着舞步的变换，还是能够看到尼古拉萨一世与蔷薇夫人的身影。尼古拉萨脸上的神情，任何一个男人都能读懂，那是一种被欲望所驱使的痴迷，然而，在奥古斯汀眼中，他只是一个被邪神胚胎附身的普通人，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这宴会在外人看来充满了神秘，仿佛是一个华丽的舞台，上演着一幕幕精彩的剧目，

卡尔发现自己身处这真正的贵族舞会之中，却并无任何不同的感觉，心中反而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他身为修士，不仅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还因灵力敏感，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宫廷中弥漫的种种气息，那气息复杂而混乱，真的很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以後再也不会参加宴会了。”卡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仿佛要将这宫廷中的污浊之气全部排出体外，然後开口说道。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卡尔擡头看去，只见奥斯汀正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鼓励与期待，“既然如此，我们离开如何？”卡尔看着奥斯汀那真诚的眼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意，不由笑了，他紧紧握住了奥斯汀的手，坚定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