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川正欲开口,肩上忽然一沉,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耳後响起,「准备去哪儿瞎混啊?」
心中一紧,薛怀川回头,只见赵为公笑眯眯地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薛怀川,今日课中所学抄写十遍,五日後交给我。」
薛怀川连忙解释道:「先生,你方才听错了,我心中有些疑问,正在向时予兄讨教呢。」
「哦?」
薛怀川猛地点头。
「你不懂,是因为书读少了,再加两遍。」
第10章听曲
◎春日暖阳,微风徐徐,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春日暖阳,微风徐徐,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一大一小的两道人影儿前後踏出了学堂的门槛,待到走远些了,前面的人影忽地停住了步伐。
温韫也跟着他停下来。
萧时予转身朝温韫後面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明日你来早些,我在主屋等你。」
明日先生休沐,不用去学堂,察觉到不对劲,温韫问他:「主君要做什麽?」
萧时予也不打算瞒她,直接道:「带你去醉香楼玩。」
他什麽时候这般好了?其中定有猫腻。
温韫满脸将信将疑,又听到萧时予说:「你不去也行,那就在屋里替我打掩护,不要让母亲知道。」
温韫登时脸色一变。
整个萧府里,温韫最怕的就是徐夫人了,萧时予与她年纪相当,又是孩子心气,她尚且还有招架的能力,徐夫人管家多年,手段凶狠,温韫实在是不敢在她眼皮底上耍花招。
她想了想,赶紧摇头,「妾身如何能瞒得了婆母,还是与主君一同去为好。」
萧时予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主君不是同薛公子说不去吗?」
两人一起走在回东屋的小路上,温韫忽然之间想起了这件事。
萧时予走在前头,那道人影被黄昏无限拉长,懒洋洋道:「只是不想和他去而已。」
温韫微微抿唇,「为何?」
她觉得萧时予性子不大讨喜,甚至有些讨人厌,难得身边有个人不计较这些,他还不好好珍惜。
一道残阳挂在天边,少年的五官被映照得有些模糊,他漫不经心道:「他太吵了。」
温韫一时词穷。
翌日,温韫与萧时予坐上了马车出府。
醉香楼处於东市最热闹的那条街巷,附近马车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温韫时不时就撩起车帘望着外面,一脸的欣喜。
萧时予撩起眼皮看过去,少顷,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马车缓缓停下,温韫跟着萧时予一起下车,萧时予抬头,确定是此处无疑了,便拔腿走进去。
此处堂馆曲折华丽,纱窗绮户,雕栏玉砌,画栋雕梁,可谓是美不胜收。
两人一踏进门槛,立马就有人过来招呼。
那男子显然是在风月场所待久了,身上一股呛人的脂粉味,温韫微微皱眉。
那人见萧时予脸生,但身上服饰昂贵,身上披着的大氅还是用金丝镶边,脸上随即堆起谄媚的笑,「这位公子,吃酒还是听曲啊?」
萧时予眼睛都没斜一下,淡淡道:「听曲。」
两人被带着来到二楼的雅间,画着白鹤的屏风立於屋内,视线有些朦朦胧胧,推开窗棂,正对着一楼戏台子,位置十分不错。
那人识趣地退下去,店中小二送来几盘点心,桂花酥酪丶透花糍丶樱桃煎都是时下富贵人家最喜爱的糕点。
温韫有点馋,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吃,怕别人觉得她是一个馋丫头,只好硬生生的移开目光。
「想吃就吃。」萧时予坐在窗边,头也不回地道。
温韫转头看过去,觉得奇怪,他为什麽知道自己想吃?
案桌上的几盘糕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温韫很快就没心思想别的了,忍不住小口吃起来。
入口柔软香甜,温韫倏地睁大了双眼,这比阿娘做的还要好吃。
一楼的戏台前掠过几抹黑影,萧时予眼尖,一下便察觉到了,脸色倏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