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韫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向两人道别,抬头时,目光猝不及防与霍君仪撞上,霍君仪正静静地凝视她,眼神复杂。
她嘴唇微扬,露出一模浅浅的笑容,全然装作没瞧见的模样,转身离开。
两人一前一後走到半道,不知从何处蹿出一条恶犬,它脖颈上的项圈链子被扯掉了,目光中流露威胁对意味,尖尖的爪牙让人不寒而栗。
温韫被吓得愣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走在前头的萧时予也定住了。
四周寂静无声,偌大的府邸里竟无一人出现。
那只恶犬嘴里突然发出低沉的吼声,攻击意味十足。
萧时予伸手拉住了温韫,两人一起缓缓往後退了几步,他抓得有些紧,似乎也很害怕。
温韫扭头一瞧,那人脸色有些白,正死死地盯着那条恶犬,不敢轻举妄动。
心中某处一紧,温韫四处张望,很快就在地上发现了一颗石头,她便急忙捡起来,一下子挡在萧时予前面。
萧时予见状,赶紧拉住她,「你要做什麽?」
温韫心跳飞快,声音小却很镇定,「等下我将石头扔过去,它跑过来攻击我时,你趁机跑走。」
说完,温韫扬起手就要扔石头过去,好在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真是对不住了,二位,这畜生被拴在笼子里好好的,不知怎的挣脱链子跑出来了。」
老管家从角落里冒出来,边说着边拍着手将恶犬引过去,这狗是认人的,见到老管家後,方才的凶狠全然消失,摇着尾巴跑过去,一下变得温顺起来。
老管家踢了它一脚,低声骂了句狗东西,随後朝他们道:「萧公子,可受伤?」
萧时予终於缓过神来,他松开了温韫的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你家主子当真是无聊。」
说完,拂袖离开。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转过几条街巷,忽然一颠簸,温韫一个没坐稳掉进萧时予怀里,萧时予伸手握住她的肩,男性气息铺面而来,她感到微微尴尬,撑着身子坐回去。
仅是一刹,萧时予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鹅梨香,手上还留有柔软的触感,脑海里浮现出她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异样。
「我不是有意的。。。。。。」
话还没说完,萧时予倏地起身,朝外走去。
温韫以为他是不喜自己的行为,急忙跟着追出去,这才察觉到马车早已经停下了。
他们已经回到了萧府。
萧时予回头深深看了温韫一眼,他不动声色地曲起手指,顿了顿,又悄然松开。
他淡淡道:「你先回去,我去一趟西屋。」
温韫没多想,便应下了。
夜半时分,室内一片幽静,芙蓉纹路窗半开,漏进来炽碎的月光在层层床幔下显得熠熠生辉,桌案上的香炉之中,升起丝丝缕缕的淡青色烟雾。
屋外凉风萧萧,屋内暖如热炉,床榻之上的人今晚睡得格外的熟。
满山遍野的桃花盛开,一阵微风吹来,风中夹着淡淡的桃花香味,满树粉色的桃花树下坐着一个姑娘,她身着白色罗纹衣裙,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带着一股锺灵毓秀的灵气。
她忽然回过头,眼睛笑得弯弯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笑容却有春风拂过冬雪般的温暖。
萧时予目光仿佛被牵引一般,不自觉地靠近,紧紧地注视她。
温韫仰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眸光微动,她得意的笑了笑,「主君,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他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下一刻,温韫嘴角的笑意更浓,「我这麽穿,你喜欢吗?」
他有片刻的失神,心跳莫名漏跳了一下,一瞬间只觉得脸颊连着耳廓一阵燥热,就连一向清明的思绪也变得凌乱起来。
天地之间忽然转变,周遭变得昏暗起来,萧时予只觉得怀中一片炙热,软软的,垂眸看下去,温韫正倒在他的怀里,胸前衣襟大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微微侧身,发丝垂落下来半遮住脸,怀中的人娇躯轻颤,似是难以启齿,又好似在犹豫挣扎,那姿态宛如娇羞的花朵,欲绽还休。
手指无意之间的触碰,让他的眼梢潋着通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萧时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这才注意到地上铺着柔软的缄毯,看着有些熟悉,四周用金丝楠木驾起,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马车里。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引起萧时予背脊一阵酥麻。
温韫水盈盈地看着他,薄唇微动,「萧时予,你不要怕。」
萧时予缓缓闭上眼睛,不说话。
「主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