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霓摇摇头,婉拒了。
于柏州自然也不再多说,悠哉地哼起曲,在通讯录上翻找今晚能与他共度春宵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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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周京霓有些犯低血糖,浑身虚软,在门口蹬掉靴子,脱衣服都没力气,倒头仰躺在床上,头发铺散开,她望着天花板感觉胃有些灼痛,脚上泛凉意,蜷缩了会儿不管用,干脆一鼓作气地鲤鱼打挺,动作快得差点两眼一黑晕倒,她扶住床沿缓了会,打开暖气,剥开一块黑巧克力放在嘴里,就着最近距离,窝在沙发上眯了会。
屋内暖意融融,她不知何时睡沉了,连之後手机连续震动十几分钟丶有人敲门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不到六点半。
手机只剩三分之一的电量,锁屏上全是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提醒,她揉着酸痛的腰起身,往洗手间走时一一点开。
除了群消息,全是沈逸的。
【怎麽不接电话?】
【睡觉了吗】
【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在酒店楼下等你,如果你起晚了,我没法等太久,你就直接到Sheldoniare礼堂,二三层都可以坐,然後邀请函我给你放在酒店前台。】
周京霓没着急回消息,很快洗漱完,找出提前准备好的白色长裙铺到床上,瓶瓶罐罐摆满一桌,手机充上电,听着歌开始捣腾这张脸,她不紧不慢地切换着化妆刷,每结束一步骤都会来回换角度和光线检查,仔细到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最後放下眉笔,她身子向後靠,望着全身镜里的自己。
是过去熟悉的自己。
这些年,她只精心护肤,除了重要场合,习惯了只涂防晒出门。
披上斗篷外套,周京霓脑子里掐算好时间,下楼路过前台取走花店送来的大捧花束,买好两杯咖啡,直接打车到沈逸公寓楼下。
早上的温度格外低。
料峭的冷风一阵阵刮过,穿透轻薄的外套,冻得她站在街上等了没一会,脸都僵了,白皙的皮肤上泛起青色血管,拎纸袋的手指都在颤抖,偏偏时间过得格外慢。
她正打算打电话问沈逸,就看见一道三人并行的身影。
似乎是心灵感应,两人又隔得不远,沈逸慢下脚步,擡眸往左侧看,直接与她正视。
周京霓没有往前走。
沈逸轻皱了下眉,并未有什麽举动,走快了一步挡住身旁人的视线,不疾不徐地迈步下台阶,语气如常地回他们的问话。
这一刻,她全然没有多想这些,眼里只有他,小臂搭着学士服,垂落的衣摆被偶尔风卷起,宽阔挺拔的肩背上披着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干净的白衬衫。
一身凛然。
轮廓更加立体。
走在沈逸身旁的另外两人是沈砚清和时晋,他将两人送上一辆黑色商务车,站在後排的车门外,嘴唇张合几次,大概在沟通事情,很快车便率先掉头离去,接着他转身朝她走来。
只有一步之遥时,周京霓嘴角抑不住地上扬,双手把花递上去。
“毕业快乐!”她歪着头,笑容温软。
“不是说好了我去接你,怎麽来这儿了。”接过花时,沈逸手指不经意擦过一丝冰凉,动作一顿,垂眼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穿的衣服,再到这张惨白的小脸儿,他脸色沉了,单手扯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抓过她手腕往停车的地方走,声音多了点温怒,“你知道现在多少度吗,穿这麽点等着发烧?”
“不会的。”
“挺自信?”
“真不会。”
“还犟?”
见他快到发火的边缘,周京霓老实地郑重点头,连重复两遍知道了。
沈逸也懒得跟她讲理,替她抓紧了点儿外套领口,她瘦,裹在到他膝盖的大衣里显得格外娇小,远看跟拎着小鸡仔似的。
走在这条路上,周京霓情绪复杂难言。
这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只要看着四周,她脑海中仿佛出现他春夏秋冬穿梭在这里的不同身影。
她静着走近他。
他身上的味道,跟高中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浅淡的薄荷清香混着烟草在空气中扩散,他的体温隔着袖口单薄的面料传到周京霓手腕上。
看着他这张清隽俊逸的侧脸,周京霓心被牵动,感觉身上似乎没那麽冷了。
路上,沈逸调高了空调温度,拐过弯等红灯时,手肘抵着车窗沿落下手腕看时间,绿灯亮起,快到停车场,他从中控抽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她。
“你们大概九点就可以进礼堂,跟着人流走就好,我得去老师那集合,没法陪你了。”他看着後视镜交代道。
周京霓拆开信封,抽出里面一张类似门票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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