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移的猝不及防,她长睫抖了下,很快放下双手搭在膝盖上,仰头靠在椅子上,笑说:“停车不方便,收费也不便宜,而且我去的地方也都离得近,公共交通就很方便。”
沈逸默了会儿,侧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没说什麽,拿起那盒有点化了的gelato,挖下一勺含进嘴中,吹着徐徐热风,眼睛有些酸,一盒不知不觉空了。
“要不要尝一下我这个开心果味的?”那会她以为他喜欢,顺便打破沉静。
他擡手接过。
她看着他吃,问:“你喜欢哪个味道?”
“差不多吧。”
她撇嘴,捏了捏纸袋包装,把另一块全新的蛋糕拆开摆在两人中间,“还有这个也是你的,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好。”他无奈。
所有东西都下肚,沈逸把所有包装袋整理好,一齐丢进垃圾桶,回来时,他说:“这两家店名是什麽,回头我在英国找找。”
凝视他片刻,她纳闷开口,“你不是不喜欢甜吗?”
“挺好吃的,偶尔尝尝还是可以的。”
“但这个蛋糕仅悉尼有。”她一顿,“不过gelato应该哪里都有,这种手工冰淇淋的味道都差不多的。”
他点头,“行。”
只是她不傻,往回走时,看见他灌下半瓶冰矿泉水,她就知道他还是不喜欢的,以往每次他吃多甜食反胃酸,都会靠喝水缓解。
。。。
再想起来这些,周京霓甚至有些不明白,沈逸为什麽要在冰箱常备这个,甚至怀疑于柏州是不是故意逗她玩。
但于柏州不懂她这些小心思,而她也不会多问。
博物馆回酒店的路上,于柏州接到国内前女友的电话,周京霓本不想听,但他毫不在意地连了车载蓝牙。
“我想你了。。。。。。”
“So?”
“我可以去英国看你吗。。。。。。”
“No。”
“于柏州!”
“挂了。”
话落,于柏州果真说到做到,直接点了挂断,顺便把那串手机号拖进黑名单,果断程度让周京霓漠然旁观,略惊讶,但她不喜欢八卦,倒是他先大咧咧地自嘲起来,“分手两年了,还没事就给我打骚扰电话,拉黑了都不管用。”
“啊?”
“刚刚又是用朋友电话给我打的呗。”他冷嗤。
她噢一声,“看来不是和平分开?”
于柏州慢条斯理地按下方向盘的转向灯,淡淡睨她一眼,甚至还带点笑意,“你怎麽和沈逸说的话差不多,他说我是不是渣了人家。”
周京霓手撑着脸,往他那儿擡了一眼。
“我前任怎麽说呢,我们挺离谱的,在一起快三年我才知道她是上海人,不是北京人,何是随母姓,父亲姓蒋,这还是因为我要见她父母了,她才告诉我的,知道为什麽吗?因为她和沈逸有差不多的家世,所以怕我有所图。”于柏州盯着前面的路继续说,眼神里的情绪低落了点,笑容好似在无声叹气,“我家有钱又如何,钱在权面前屁都不是,她喜欢我又如何,出生于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最擅长权衡利弊,我爱她但不代表我可以违背自己的原则,所以我提了分手,没有结果的事就应该及时止损。”
她听着,这回的话入了心。
“人就活这一辈子,我凭什麽不爱我自己。”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从方向盘离了一只手揉了揉脸,气氛被带的挺感伤。
“你说是吧。”说罢,他又不忘寻求认可。
周京霓一动不动,白净的脸庞映着晚霞,眼睫垂落着,视线不知飘落在何处,看不出一丝情绪。
“是啊。”
其实她对这些类似的事有所耳闻。
婚姻或恋爱要门当户对,从小就根深蒂固在她骨子里,到後来无意听说砚清哥违背家里意愿找了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前前後後不知分和多少次,起初她无感,可现在一想,她羡慕又佩服那个女孩。
佩服女孩敢孤注一掷。
羡慕女孩生来普通,因为来时的路艰辛,即便几番受挫,也可以对未来有无限美好憧憬。可她领略过高处的风景,早知晓社会法则,看透腐烂的人性。
。。。。。。
原计划今晚沈逸过来和他们两人一起吃晚饭,直到六点多,周京霓接到电话,这才知道沈逸还没回牛津,中午砚清哥带他在伦敦见了一位长辈,晚上回到牛津就要近八点多,而且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吃饭,他实在推不掉。
她从头到尾都在说没事。
但掩不住的低落心情躲不过于柏州慧眼,他热情地邀请她共进晚餐,“他就一大忙人,我都习惯了,哥再带你去吃家这儿还不错的川菜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