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林蕴霏瞳孔一缩,提醒的话脱口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霜雪般的剑光横扫过来,将那柄坚重的大刀从黑衣人手中震落。
是跟着谢呈的那名侍卫!
青年游刃有馀地运剑划向另一个扑过来的山匪,转头对谢呈说:「主子,你们先走!我来殿後。」
「保重好自己。」谢呈言简意赅地交代,拉起林蕴霏向他的那辆马车跑。
林蕴霏的脚步全然是虚浮的,假使没有谢呈有力的回握,她恐怕要栽倒下去。
浅薄的月色照在谢呈的背上,林蕴霏头一次发现他看着清瘦,其实背很宽阔。
有着青年的保护,两人成功接近了马车。
谢呈的手遽然松开,林蕴霏下意识地挽留,抓住了他的小指。
「殿下,」谢呈垂眸道,「你这样我无法驾车。」
潜睿回首看僵持在马车外的他们,又看了眼如潮水般蜂拥过来的山匪,催促:「快上马车。」
林蕴霏霎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麽蠢事,她慌乱收回手,被谢呈推进车厢。
谢呈反身坐上马车挥动辔绳,马匹开始跑动。
一旁树丛中却突然跳出来一人,身形弯曲好似新月,持着短剑刺向谢呈。
昏暗之中,谢呈侧开身子。藏在袖中的匕首滑出,他运起手腕使其转向。
剑柄正中来人的腹部,谢呈的手臂却也被划开皮肉。
万幸潜睿及时发现,横剑追来,让谢呈再没有後顾之忧地驱车。
「坐好了,殿下!」迅疾的风声呼啸过耳,谢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蕴霏没吭声,但扶牢了厢壁。她望向另一只适才被谢呈握过的手,那种温凉的触意似乎并未散去。
马车行得极快,那些厮杀的人声不消片刻就被甩在後头。
林蕴霏向外探头看去,幽暗的林间小径没有旁的人影。她於是撩起帘子,惊喜地分享给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谢呈,他们没有追上来,我们应该安全了!」
才嘘出去的气又在胸口聚了起来,因为林蕴霏瞧见谢呈漫开血色的右手臂。
他是何时受的伤?林蕴霏全然不知此刻自己脸上的担忧有多麽深重。
「只是皮外伤,」谢呈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手臂,将手往後藏了藏,「没什麽大碍。」
怎麽会没有大碍呢?眼见得整条胳膊都要被血染红了。
林蕴霏撩眼去瞧他,谢呈额头上分明布着一层薄汗,即便如此,他还能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胸口好似被一口大钟撞击了下,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离云州至少还要半日的光景,而我不会驱车,若你在路上将血流尽了,我寻谁去说理?」林蕴霏从袖中取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帕子,语气恶狠狠的,「烦请国师将手伸过来。」
谢呈听话地伸手,眸光落在眉目低垂丶神情认真的她身上:「多谢殿下。」
林蕴霏已听不进他的话,她正小心翼翼地对付着眼前的伤口。
她不太会包扎,只胡乱缠了一圈。
因为怕让谢呈疼,又对血有着天然的恐惧,故而林蕴霏全程屏着气,生怕一个使劲,会从对方口中听到嘶声。
「殿下。」谢呈的出声被林蕴霏即时驳了回去:「你先别说话。」
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谢呈忍俊不禁:「在下得说,殿下若想替我止血,包扎得这般松可没甚成效。」
「我不怕疼,殿下稍微用些力。」
听罢谢呈的话,林蕴霏简直要被他气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人还有闲心来调侃她:「好,那国师多担待着些。」
扯着帕子两角的手稍稍使力,她如愿听见谢呈的一声闷哼。
快速将结打完,林蕴霏坐回马车内,撂下一句:「对不住啊,国师。怪我笨手笨脚,竟让你这般能忍痛的人都受不住了。」
「无妨,」谢呈没脾气似的为她辩说,「殿下已然做得很好。」
「路途尚远,殿下不若睡上一觉。」
对上他的关心之语,林蕴霏那点微不足道的怒气哪里还能留存:「你的那位侍卫呢?他怎麽办?」
谢呈的眸子紧了紧,答:「他会跟上来的,到时在州署同我会合。」
第62章「恶犬的利齿丶成堆的白骨,我全都见过。」
为防止差池出现,谢呈与林蕴霏一路不停地驶向云州。
好在馀下的路还算顺遂,两人赶在天明之前抵达云州州署。因为州署正门被一群目光幽深如饿狼的百姓围得根本打不开,他们只得绕路由侧後门进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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