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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永久标记（第2页）

她听着换气扇转响，听着明洙搅动浴缸里的水，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前两年，她还可以自己洗澡，如今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这样简单的运动了。

管家是家中的老人，算半个长辈，管家帮忙，她勉强可以接受，可是管家的女儿如今长大了，执意要将老人接回家颐养天年，她也不好阻拦。

如今帮忙洗澡的活儿，也落到了明洙身上。

裴恩贤自己没法洗，又讲究了一辈子，不洗干净就没法睡，她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残缺暴露给其他人瞧，包括裴恩秀在内。

说来说去，她也只能接受明洙的帮助。

“温度都调好了。”明洙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无袖背心走出来，水珠从手臂上滑落，淌过手背上灰绿色的青筋，最後才不堪重力，砸在瓷砖上。

裴恩贤点头，似乎已经接受了每晚的这个环节，接受了把自己剥光，接受了失去体面。

凡是涉及大小姐的事情，明洙向来是亲力亲为的，她担心别人做不好，更担心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丶金枝玉叶的贵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她关掉了房间里的灯，不至于让大小姐的残缺暴露在光亮里。

裴恩贤自己解开了加厚的外套，睡衣的扣子一颗颗被松开，她的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埋得低。

明洙远远地，安安静静地站着，她没有直视坐在黑暗里的人，只用馀光关注着她的举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呼唤。

“……我好了。”

“好嘞。”

明洙刻意拔高了音调，让一切都显得正常而富有干劲，可在触碰到那单薄的脊背时，她脸上的假笑散得干干净净。

浴室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勉强能照亮轮廓。

明洙将裴恩贤放进浴缸里，又将两只小黄鸭子递给她。

手上有把玩的东西，就不会显得那麽尴尬。

接过鸭子的人乖乖坐在浴缸里，热水盖住了她的心口，将慌乱的心跳都藏在了水下。

裴恩贤总是在这时候做出许多欲盖弥彰的举动，比如遮掩，亦或是躲闪。

她很少有这样无措又无助的感觉。

裴氏集团之所以经年不衰，就是因为其根基之深，涉及之广，衣食住行全方位覆盖，单在港城就有近十五万名员工，其分公司遍布联邦所有城市，可以说港城人从生到死，都离不开裴氏集团。

而裴氏集团有今天，也离不开裴恩贤。

可人前的体面，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只能任人摆布。

委屈偶尔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爱你的人面前。

明洙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裴恩贤低落的情绪，她尽可能显得自然，表现得尽量有分寸。

她将沐浴露挤在浴花上，擦洗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就连自己的呼吸，也不曾片刻落在大小姐的身上。

可裴恩贤还是难以克制地发抖，尤其是擦洗正面的时候，她整个人本能地往後躲，空荡荡的腿却动不了，整个人像应激的猫儿，缩了起来。

她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终于受不住了，抓着明洙的手臂，说：“我自己来。”

“好。”

明洙没有勉强，将浴花递给她，又装模作样地走到水池边冲手。

通过眼前的镜子，她关注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出事。

裴恩贤的动作非常缓慢，呼吸却越发沉重。

明洙攥紧了手，没有干预。

她不想剥夺一个人最後的体面。

或许是有心灵感应，又或许是裴恩贤只想转头呼唤明洙，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第二次相撞了。

明洙还没有收拾好脸上的担忧，裴恩贤也没有藏住自己的惊慌。

两人就这样坦诚地盯着对方，直到明洙率先调整好心绪。

“好了吗？”

裴恩贤“嗯”了一声，自己按下了换水的开关。

明洙取下花洒，走到她背後蹲下，轻抚上她的长发，开始冲洗泡沫。

头发被撩起来的瞬间，粉红色的腺体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那儿有一处还没愈合的牙印。

明洙情不自禁地摸上它，“对不起，我还不太熟练，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