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钟毓忍不住责怪起面前的女人。
傅子笙不觉得钟毓的语气冒犯,叹了口气,她知道钟毓忧君心切。
当即也不再隐瞒,将谢知音参与这件事的经过详细告知。
听完,钟毓脚步後退,不可置信的跌到桃儿怀里。
“妻主她当真,当真如此糊涂莽撞……”
长孙燕松开傅子笙接着袍子偷偷拉她的手,跑到钟毓面前扶住她,担忧道:“毓姐姐。”
钟毓神色恍惚,气急败坏地砸了下自己的腰腹,满脸悲悯的看向长孙燕,“燕儿,我知晓,妻主她就是如此不着调的人,她会做这些事,迟早都会遭了报应……”
“可是我却不知,就在我成亲这日,妻主就会入狱……”
“燕儿,我该怎麽办?谢家实力微薄,你能不能帮我向晏大人和纪大人求求情,宽恕我家妻主……”说着,钟毓就要朝长孙燕跪下。
长孙燕费劲气力去拉扯她,气她道:“毓姐姐,你都这样了!怎麽还想着那混不吝的谢知音!”
“我若是你,在她逃婚的消息传进耳朵时,早就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钟毓满眼泪水,看着长孙燕,又看着将视线移向另一旁事不关己的傅子笙,苦笑摇头:“知我者,燕儿也。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占据她的视线与生活的所有,霸道的独占她整个人和她的未来。”
“放手,祝她前程似锦,再遇良人……内女戒教会我们女子要大度,要容忍,说的好听……”
“可这根本不是狭隘如我能做到的。”
“我只希望妻主她能有一日回心转意,我愿意等她。”
长孙燕见劝不动她,恼羞成怒的踢了旁边站着不动的傅子笙一脚,“驸马若是得闲,不妨等纪大人醒了,替谢小姐求情。”
傅子笙跳开,言行合一的摇头:“不好。”
“况且我也不闲,我还想要吃珍馐美馔。灵芝丶百万和晏六也都陪我挨着饿呢。”
站在远处的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纷纷看天看地看空气。
钟毓擦了擦泪,忙笑着对傅子笙又行一礼,“晏大人如果不嫌弃,谢府里有上好的佳肴,热水与房间,还请大人移步寒舍。”
傅子笙点点头,躲开她正面行礼,语气勉强道:“嗯……那还行。”
长孙燕见不惯傅子笙故作深沉不答应帮忙,还吊着别人的样子,她凶狠的笑着,用手拧住傅子笙腰间的软肉,“你不是说,你是谢小姐的朋友吗?为何不愿意说情?”
傅子笙哎呦的低低叫了一声,踩着石阶上躲开她的攻击,猛地摇头,固执己见道:“谢知音犯事,她属泉州人,该有当地太守判决。”
“我乃外派督察御史,本就不该插手地方刑事案。”
“呦,难道叔母不是派你来查假药案的吗?谢知音作为提供关键线索的人,本应该免除刑案责任,当堂释放!甚至还应该嘉奖才对!”
长孙燕揪住傅子笙的一只耳朵,在她耳边喊道:“你是不是因为对谢小姐有意见,故意要让她经历牢狱之灾!夸大罪刑,好啊,晏大人你心胸狭窄,为官不正!”
傅子笙一顿,嘴皮子飞快反驳道:“我没有!”
她瞥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钟毓,压下被长孙燕冤枉的委屈心情,瘪嘴低声道:“我是为了给钟姑娘打抱不平!”
“为了我?”钟毓吃惊。
“谢知音胡作非为,弃谢母与新娘子于不顾,自私自利!再说了,就算我不关她,等案情诉讼与案审下来,她也少不了要在大牢里关几天!”
长孙燕听明白了傅子笙的言下之意,于是放开她,尴尬笑着抚了抚她肩膀上看不见的灰尘,疼惜的摸了摸她通红的耳朵尖,道:“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关几天就放出来。”
“谢小姐作为知情人,是该配合官府查案的流程。对不起哦驸马,我冤枉你了。你看你耳朵都红了,我替你吹吹。”
说着,长孙燕吹了傅子笙半张脸的吐沫星子。
傅子笙往後躲去,单脚落下石阶,将她扶正了,撇过头道:“只要殿下不再对我威逼利诱,晏栖心里就不难过了。”
长孙燕局促地将垂在腹部的两只手交握,眨了眨眼睛问她:“我有吗?”
“有,经常。”
傅子笙确信的点头。
自从她再见到长孙燕起,长孙燕经常用她口中的“叔母”来逼迫她,以此来气她。
她明知道……
明知道,长孙啸是她的杀母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