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般说,孙道长脸上的笑意真挚了许多。
“那咱们先去後山?”
“嗯,先去後山祭拜。”
张老神医是有诚意之人,孙道长又是个宠爱师侄的,开头开得好,等祭拜完李道长,後头商量李晓月拜师之事就格外顺利。
晓月要学人家的看家本事,叫声师父不打紧。白云观里各色拜师的东西都齐备,孙道长提出,不如就在白云观拜师。
双方没有意见,梅长湖一家和孙浔当见证人,见证晓月拜师张老神医。
这时候,渔娘才知道,张老神医名为张寿。
八十多岁的年纪还能爬山,真对得起他的名字,确实长寿。
拜师之後,在白云观用了顿素斋,他们就要下山去了。李晓月要给予氏每日针灸,也留不得。
孙道长拉着她的手送到山门前:“好好学本事,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啦,师叔,回头我还来。”
张老神医来南溪县就是为了收徒,收徒的事情既已办好,他惦记着家里的药材,下山後在梅家歇了一晚,随後就回益州府了。
于氏需要针灸一个月,李晓月暂时留了下来,等到一个月後再去益州府。
张老神医走後没几日,天儿又热起来,两家人商量後,搬去清溪村避暑。
去了清溪村後,这可方便李晓月了,早上给予氏针灸完,她不嫌累还能跑一趟白云观,隔日早上再赶回来。
渔娘偶尔也会去山里捡菌子,若是不去,就在家陪娘和师娘说说话,或是去先生那边听课,或是整理自己的游记,每日可做的事情多得很。
七月底,渔娘的《青云志》下册刊印出售,叙州府学外语的三思书铺又热闹起来。
庶民状元张青云原配病死被扔出去,他再娶官家女为妻,好不得意。不过两年後,张青云夫妻俩得病,久治不愈,暗中流传着张青云原配前来索命。
後头,张青云贪污之事被告发,张青云庭上受杖昏死过去,半夜时,半梦半醒间,他恍惚看到了他之前的妻子。
他的妻还是那般温柔,他满身病痛无法下地时,还会温柔地给他喂药。
喂药?张青云感受到活人的温度,彻底清醒过来。他的妻子脸色狰狞地按住他,把药往他肚子里灌,还不许他吐出来。
“这是你的温柔贤良的尚书家小姐给我准备的药,今日就给你喝了吧。”
张青云挣扎不过,等到天亮时,七窍流血死在牢中。
张青云死後第二日,那位丧夫的尚书小姐回了娘家,几日後死在房中,也是七窍流血而死。
张青云的原配远走他乡,就如同抛开了前尘俗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话本的结局叫府学内的读书人们惊怒,却叫後宅里的小娘子们高兴不已。
好极了,负心汉就该不得好死!
月底正是考完试放假的时候,从先生到学子们,又都不关心考试结果了,为着《青云志》吵闹不休,甚至有人跑去三思书铺守门,叫三思书铺告诉他们江湖浪人姓甚名谁,他们要去找江湖浪人,替天下读书人讨个公道。
贺文嘉喜滋滋地看热闹不着急回去,等到七月二十八,王苍收拾行装要回去时,贺文嘉才与他同路。
贺文嘉看到王家的三架大马车:“东西都搬走了?”
“搬走了,以後大概不会来了。”
“院子你打算卖了?”
“留着吧,以後族中或许有其他亲戚要来府学读书,到时候可以借给他们住。”
“唉,咱们从小一块儿读书,算起来也有十年了,这下你走了,以後每月来回南溪县和府学,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也就一年,明年这时候,我们该在益州府相见。”
益州府乃省城,乡试就在益州府贡院内。
“好,明年益州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