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什麽,能比得上我今日与你说的话?”
他今日和贾敬坦白这些话,若是被别人知道,那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萧淮川转眸看了回来,手伸出後,顿在半空,最终还是径直伸过去,轻轻抚摸了贾敬的脑袋,
“别怕,有我在,”
“我只要阿元好好的。”
贾敬悬着的心终究是落了下来,见萧淮川还依旧站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关心着他,想来应该也没有什麽大事。
“咕……”
一放松下来,贾敬便感到了饥肠辘辘,适时一道肚鸣声响起,他讪讪一笑,“饿了。”
萧淮川看了贾敬一眼,“天都黑了,能不饿吗?”
贾敬睡了一觉,又服用了那大夫的安神丹,身体早已经没什麽不适了,直接起身下了床。
萧淮川则是唤人开始上菜,没一会儿,菜便全部上齐了。
“这天珍阁还真的奇怪,这雅间瞧着,不仅能用膳,还能歇息,甚至还能看书作画。”
贾敬坐回用膳的地方,有些稀奇地看着自己刚刚躺过的软榻,感慨道。
萧淮川递给贾敬一碗汤,“他这里本就能住人。”
贾敬接过汤却没急着喝,而是问道:“淮哥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萧淮川闻言,顿了顿,擡眸看着贾敬,“确实不是第一次。”
贾敬了然,这便说得通了。
贾敬又问:“淮哥和你外……这天珍阁的幕後东家见过吗?”
萧淮川沉默,摇了摇头。
贾敬抿了抿唇,心中都明白了。萧淮川想来没少来这里,目的自然是他那位未曾见过面的外祖。
萧淮川亲缘淡薄,难得见他如此在乎一个人。
可目前看来,贺家这位大儒心肠倒是硬,一次未曾露过面,当真的又冷又狠。
贾敬可不信,他会不知道萧淮川的身份,会不知道萧淮川频繁来这里的目的。
这样想着,贾敬脸色便有些不好了。萧淮川见状,自然清楚贾敬是为他不忿,轻笑出声:
“不必如此。”
“我如今能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何尝不是沾了他的光?”
即便文淑皇後面上与豫州贺家没有任何关系,可斩不断她与贺家的血缘,也斩不断萧淮川与贺家的血缘。
萧淮川如今的太子之位,身後站着的是贺家,就算天丰帝想要废,贺家也不会答应。
他们不以皇後母家丶太子外家出面,便依照他们在天下文人中的地位,按照祖宗礼法,立嫡立长,萧淮川的位置也不会动摇。
贾敬显然明白了萧淮川的意思,可因此心中疑虑也更加多了。
萧淮川的位置稳固,因此必须犯下大罪,才能有废太子的理由,譬如,上一世的巫蛊之祸。
贾敬的眼里透着担忧和惧意,“淮哥,你要万般小心。”
萧淮川既然来跟贾敬坦白这些,便是心中有了成算,对着贾敬郑重道:
“阿元放心,我心中有把握。”
萧淮川站起身,走至床前,颔首看着天上那轮明月,眼里难得闪过一丝倨傲,“除非我自己不想要这个位置,不然,没有人能将我从这位置上,拉下来。”
这番话如惊雷一般在贾敬耳边响起,他猛地转头看向萧淮川的背影,眼神里藏不住的震惊和复杂。
什麽叫,他自己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