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只是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乔淮生的後半句却被迫卡了回去:“伸手。”
乖乖地伸出手臂,顾舟很轻地笑了下。
“这个世界上,想要弄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乔淮生用棉签蘸了药水,“我们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动手。”
“每个人都有软肋,我们只需要利用它就好了。”
“比如那个剪了我照片的人,他只是不满意我拿了第一,像这种稍稍一点不如意就要毁天灭地的人,只需要多给他一点甜头再收回,这种落差带来的伤害足够他做出更加疯狂……能够在里面再也出不来的事情。”
外面的乔淮生光风霁月品德优秀,有人听过他背後的这番算计吗?
能够在他身边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至少证明他也是特殊的吧?
顾舟盯着他说这些时张扬的眉眼和讲话时嫣红的嘴唇,他的手指细白,比顾舟的皮肤还要浅上一两个色号,放在他胳膊上的时候显得格外显眼。
指腹温暖,拂过他皮肤的时候有一点痒,可是顾舟喉结滚动,眼神痴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着更多的触碰。
就算是再紧一点也没有关系,就算是覆盖在那些伤口上也没有关系。
原来人也是会变得贪心的,一开始,只是想让乔淮生看看自己。
现在,却又希望他能更深更深……触碰着,管控着自己。
失神太久,乔淮生忍不住皱起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乔淮生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像是上次在球场一样压根没听进去:“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就……”
身体微微靠近,顾舟突然抚上了他的脖颈。
常年干活的手指有些粗糙,乔淮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听到顾舟道:“他今天……差点碰到你这里。”
手指在那个地方轻轻地拈了拈,鼻尖嗅到好闻的橙花香气……他怎麽能让别人碰到乔淮生这里呢?
这里应该永远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领地才对。
“那根棍子差点就砸倒你。”
乔淮生的皮肤很薄,指腹一用力,就留下显眼的红痕,顾舟喉结滚动了下,几乎是按捺不住地因此感到兴奋。
是他的痕迹,只为他留下的痕迹。
“所以呢,”乔淮生挥开他的手,“我现在是在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轻拈了下指腹的橙花味,顾舟说:“我也是在说你。”
“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顾舟目光沉沉,乔淮生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颈侧的那点皮肤,用那恶狗看到食物般的眼神,皮肤不自觉地收缩,听到顾舟一字一句,认真道:
“伤害你的,我都要亲自动手。”
“怎麽,”乔淮生不着痕迹侧过身,让那点被按压出的红更多地暴露在顾舟的视线里,好像是在刻意引诱恶犬的饵肉,唇角勾了勾,“你是我养的狗吗?”
顾舟没有说话。
但乔淮生明显看到他的胸膛起伏了下,蜷缩的手指收紧,眸色因此变得幽深:
“那可以只养我一个吗?”
*
“顾舟,”乔淮生死死地掐着他的脖颈,目光赤红,“我再问你一遍,那些事真的是你做的?”
掌下的人西装革履,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黝黑深邃,像是难驯的狼,又像是一匹恶犬,静静道:“对。”
平静平静,令人厌恶的平静,乔淮生想看他笑,想看他哭想看他求饶,想看他追悔莫及地跟自己道歉,可是他能做的只有将人狠狠地砸在墙上:“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那人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讽他这麽久的自作多情,“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因为我想要权势,想要金钱,我之前说过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只是因为你姓乔罢了。”
“你那些事情我其实从来都不在乎,我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姓秦,怎麽会跟你在这里虚与委蛇这麽久?”
砰!
乔淮生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鲜血从嘴角溅下来,拳头一次次落下,直到周围都变成一片血泊。
可是不会有人再问另一个疼不疼了。
“淮少!淮少你冷静一点!好了淮少,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乔淮生!乔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