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牧羊犬已死,就像是一场瘟疫的源头被掐断,仙盟开始瓦解丶崩溃就是最佳的剧本,它的信徒在失去信仰,每一个离开的人都在间接消弱他的力量。”
“看不出来。”
“因为沙陀裂空树短暂复活了,那些留下的信徒一夜之间跃进式突破境界,更加坚定自己的信仰,一消一涨,所以看着好像是没什麽区别——但这种基础于私欲而诞生的崇拜是有上限的。”
树的复苏不过是一时的。
当那些还痴迷于沙陀裂空树丶疯狂的想要在树下所谓得道丶参悟的人意识到火最终会烧到自己的身上,他们会头也不回的逃。
“现在拔掉这棵树就没事了?”
“我是说他的力量不会再继续变得强大了。”
“哦,那现在现在拔掉这棵树就没事了?”
南扶光扳过他的脸,正冲着自己,追问:“如果他的凝视与眨眼是宇宙对星体的凝视,从此我们会昼夜不分吗?不净海的潮涨潮落不是根据月亮来的吗?不净海呢?”
“问题太多。”
“你一个都没回答。”
“都会解决的。”
“你在敷衍我。”
“确实是都会解决的,这一天就快来了。”
宴歧摸了摸她气鼓鼓的脸,拇指腹蹭过她眼底的黑眼圈,“当务之急是你得好好睡一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嗯?”
南扶光停顿了下,最後脑袋重重砸在了男人的身上,她吸了吸鼻尖,收拢了环抱着他的腰的双臂:“你这样逃避我的问题不太对劲,不会最後你会变成这个世界的支柱,取代这个道陵老祖与树合二为一——”
“……”
“话本里都这麽写的,屠龙者终成恶龙。”
“虽然理论上不是不行,但这法子不太划算。”
宴歧淡定解释。
“这只是我所掌握管理星域下一颗绝对微不足道的星体,我为什麽要为了这个做那麽大牺牲?”
南扶光擡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因为我在这里?”
慢吞吞缠绕在她腰上的手臂无声收紧了些。
半晌,男人微微笑了起来,眼角因此而变弯:“你这麽自信,我都没法反驳。”
南扶光撅了撅嘴,更深的往他怀里揉了揉自己,反复恨不得这一拱真的化作一把剑深深地插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一般。
秋风吹过头顶的沙陀裂空树,世界之树的树冠发出枝叶沙沙的声音,阳光透过照在大地之上成为了一粒粒圆形的光斑……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说也没说话。
只是安静的在享受这场终焉之战来临前的宁静。
……
大日矿山码头上,黄苏正在进行港口防御措施的最後调试,那座联通东西两岸的桥上,时不时发出不详的震动之音。
在他旁边,吾穷追着壮壮满地跑,最後不耐烦了变作大鸟,一个猛禽飞扑,将吱哇乱叫的小猪摁在地上。
一时间,鸟飞猪跳。
“吵死了。”黄苏评价。
“没办法,壮壮又不好好吃东西了。”变回少女模样的吾穷抱起在她怀里动个不停的小猪,“你最近怎麽回事?减肥?”
小猪不答,只一味发出惨叫。
“可能是心情不好。”
“日日说,小动物不吃东西就是要死了。”吾穷双手掐着小猪的腋下,将它高举过头,“你要死了吗?”
眼睁睁看着小猪的眼睛变成荷包蛋眼,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浇花似的落在吾穷的脸上。
黄苏看不过去接过了小猪,“那是一般的小动物,这只猪半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的。”
吾穷凑过来,戳戳壮壮的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