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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之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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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藏日升，马车的帘子摆动着，光影浮动间细碎的光越过帘子落到车厢内。

茶香浮影，邢莲水看着坐在对面的白非鸾，思量片刻後问：“殿下，这般不合规矩吧？”

白非鸾轻抿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与我同乘你不委屈，待进宫後再细究这些礼数。”

邢莲水走下马车後还有些恍惚，耳畔的闲语不似前世，不再是对她的无辜指责。

“三皇子的侧妃跟五皇子茍合，当真不知廉耻，难怪被三皇子扫地出门，换作我，这等弃妇我绝不会让她翻身。”

“五皇子竟还要为她跪求陛下开恩，允殿下娶她，她好大的脸。”

“我见过她，狐媚子一个，仗着好生样貌，迷惑人心。”

高墙所隔，是万千人的馀生。

旁边停着带有几辆高官家标志的马车，几位千金相携并肩走着，丫鬟随侍左右。

“陛下许久未纳後宫了，琚贵妃与陛下可真恩爱非常。”

“小点声，皇後娘娘的人指不定在附近，被人听见告状，我们恐就出不了宫了。”

“这次宫宴我可准备了好些才艺，不瞒你们，皇後娘娘邀我们赴宴定不是只为了聚聚，几位皇子殿下都到了适合娶亲的年纪，夺得殿下的关注，兴许就有机会被殿下看中，到时正妃的位置岂不指日可待。”

“几位殿下丰神俊朗，心仪他们的人可不止我们。”

谈话声渐远，邢莲水头低低地跟在长公主换乘的步辇边上往举办宫宴的宫殿行进，尽量降低着存在感，落荷时刻注意长公主的情况，倒也没有发现不对。

临到长公主进殿前，邢莲水朝她拱手作揖：“殿下，属下在殿外等您。”

白非鸾压低声音，将代表身份的令牌塞到她手里，扫了四周一眼：“殿内多是女眷，不便带你，宴後见，你可四处走走，若遇到麻烦，及时唤落荷相助。”

邢莲水点头应下，白非鸾领着落荷进殿，她隐在一衆侍女中立在宫殿外。

宴会演奏走到三分之一，她悄然握紧手中令牌，于侍女中脱身绕着宫殿周围出了这一处，长廊外赫然一片假山群。

邢莲水暗忖，这地方方便办事，亦方便刺客躲藏。

她刚要退出长廊的掩蔽走到空旷的青石路上，偏凭着极好的耳力，听到了距假山不远处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你放开，求你，我呜呜呜……奴家中贫寒，尚有长兄需要奴寄月俸到家中看病，奴不可，求大人放过奴，奴愿当牛作马。”

听这声音该是宫中的宫女，只是不知是哪位娘娘宫中的，地位不高，许是因为出来替主子办事反被宵小之辈缠上了。

邢莲水刚踏出长廊，想着帮上一帮，哪里能料到这宵小无视宫规，贴着假山壁靠近，根本不在假山遮蔽内行事，将那位惨兮兮的小宫女堵在假山外便动了手，胆大又无知。

这不是藐视皇威又是什麽，看得她心下气愤。

按捺住要出去的冲动，邢莲水退回长廊，掩在廊柱後观察。

那名宵小不见半分对弱小的垂怜，往小宫女跟前又进一步，放话道：“都城中你也不打听下，本公子家中显赫，跟着我不比留在宫里差，做本公子的第八房妾侍如何？”

那话里分明没有问询，更多的是逼迫，还有权势的威压。

小宫女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尚存一分对压迫的抵抗，讨饶道：“大人饶命，大人，奴卑微，不敢得大人青眼，还请大人放过。”

宵小未见动容，不顾抵抗强硬握住小宫女的手臂，将人甩在假山壁上，小宫女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邢莲水暗自思索，现下宫里哪来城中的公子哥，怕是扮作侍卫跟着家中千金一道藏在马车里进到宫里的。

她不由嗔怒，果真藐视宫规，这次宫宴邀集世家贵女，哪一位不是出身显赫，这人分明是明知故犯，知道贵女们不好得罪，便来欺负落单的小宫女。

上一世哪有这一遭，宫里何时乱成这样，前世她借着右相嫡女的身份来过宫宴，没想到皇威震慑下的宫殿外有如此不堪之事。

“敢忤逆本公子，活腻了你，休怪本公子不留情面。”

宵小话落便要对小宫女动手，步步逼近小宫女，小宫女推不动人，哭声凄切，抓挠之下宵小扬手便要给小宫女一巴掌。

邢莲水捡了块角落里的石头，往假山群两人站的地方掷出，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不出意外，石头准准落在宵小身上。

岂料，半空中与石头同向的另一个物什击落了石头，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邢莲水眉头一皱，暗道不好。

这一声果然惹了宵小注意，就在宵小要转过身时，她又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击中宵小。

邢莲水不断在心里喊，尔等宵小，快晕过去。

她担心准头不够，被发现反而救不了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