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舔指“甜的。”
跟前龙涎香弥散,金黄色的蟒袍映入眼帘,岑拒霜一出寝殿便与太子撞了个满怀。她晃了晃晕乎乎的头,往後退了半步,擡手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尖,含着泪花看着跨入门槛的祸首。
太子瞧着她发恼的模样,鼓鼓的两腮染就了两片粉霞,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炸毛似的模样,那腮帮子鼓得粉粉圆圆,他莫名想要咬上两口。
“气冲冲的要作何去?”
岑拒霜侧过身,直直指着内殿里的绣屏,气得嗓音发颤,“你…你骗我!”
这绣屏自外根本瞧不见里面的影子,也就是说,那会儿叔父来到这里,她根本不用如此心虚害怕,更不用紧紧贴着太子的身形保持二人亲昵的姿势,还一面央求着太子为她打掩护。
她明明只需往旁处避让一下,待自行换好衣裳後,她便可堂而皇之地见叔父,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叔父走了。
想到後面发生的种种窘迫的过程,她被太子圈在怀里,当时叔父与他们仅有一屏之隔,哪怕叔父不曾亲眼目睹,但叔父同在寝殿之内,她亦觉得羞恼无比。
太子究竟把她当作什麽了?把她当作可供取乐的玩具?她岑拒霜这麽好骗,他说什麽她就信什麽,把她逗弄得团团转,就为了便于他寻开心麽?
为了一时的好玩,他就如此骗她吗?
岑拒霜越想越觉气恼,胸前气息不平地起伏着。
太子瞄了眼不远处的绣屏,哦了一声,“孤以为这屏风里外皆是一致。”
岑拒霜闻言更是咬牙切齿,“这寝殿是你的,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太子朝前走了两步,在她指着屏风的手边驻足,他幽幽答道:“孤又从来不做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没有关注过这屏风。”
话音落时,岑拒霜见他忽的躬下身,伸出舌头舔在了她指着屏风的食指。
湿黏的热意缠绕在指尖,岑拒霜只觉浑身如有细密的针尖刺过,酥酥麻麻的,她登时缩回手去,“你,你——”
太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甜的。”
岑拒霜蜷着手指藏于袖中,生怕太子会再度扑过来。她摩挲着指尖馀有的点点糖粉,忆及那应是她吃透花糍时留下的,只不过她没想到太子会来舔她指尖上的糖粉。
她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怎的就招惹上一个脑子不正常的?
*
金殿内,宫人们碎步上前,躬身为皇帝呈上泡好的热茶,甫下阶梯之时,便听闻殿内跪着的一团身影声嘶力竭的哭喊。
“陛下,陛下,我江家一脉单传,就这麽个儿子,前日我儿被太子殿下坏了自小的姻缘,今日我内子又被岑侯爷以刀挟身,昏迷不醒,家中老父亲听闻後更是高烧不退……我江家平白遭此横祸,您得为臣做主啊陛下。”
江父掩面啼哭着,满目悲怆,他对着皇帝拜了又拜,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咚咚咚”的清脆声响回荡在琉璃瓦下的金梁。
“父皇,二弟怎麽又如此任性?”
坐于皇帝一侧的大皇子方接过宫人手里的茶,他提着茶盖本欲饮时,听闻江父痛哭流涕的说辞,他转而将茶盏放于案头,清了清嗓。
“京中这一代青年翘楚非江逾白莫属,二弟这是在断我大熙优良,埋下祸端啊。听说二弟还声称岑家那小姑娘冒犯君威,把她拖到了东宫里头去,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一个小姑娘能冒犯他什麽?真是越发的胡作非为了。”
江父原本听着前头大皇子为他说话,还心下一喜,但越听越觉不对劲,他挪眼看着大皇子侃侃而谈的模样,分明是为了抨击太子,压根儿没有帮江家的意思。
江父只得再次出声,“陛下,我家中……”
皇帝却是捕捉到了大皇子话中的重点,“岑家丫头被太子拖入东宫了?”
大皇子眼见皇帝接了他的话,更是沾沾自喜。关乎太子的错漏,他自是不愿放过一分。
从前父皇生病在榻无法理会朝中事,太子监国代政,百官只得太子唯命是从,就算太子有错,父皇都能以太子尚是年轻为由一句带过,现如今太子已及冠,他这个做大哥的当然有监察之责。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太子差。
太子德行有失,暴虐无道,如有朝一日被废那也是情理之中。
大皇子对皇帝点了点头,“是啊,岑家好歹是忠良之辈,那小姑娘也是忠烈之後,二弟如此任性处理,怕是会寒了边境将士的心。”
皇帝抿着茶,眼前浮现那时长云殿里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软糯的尤为可爱,他躲在屏风後都觉着这小姑娘的模样无可挑剔,那会儿太子还信誓旦旦地同他说着不会毁人姻缘。
结果这才几天?转头便给江家那位弄了个皇家赐婚的由头,毁了二人姻缘。